辰辰小時候被厲斯言的父母寵壞了,隻要想要什麼,一定會不管不顧的討到手。
沈安安太了解他了,隻得強忍著滿心酸楚:“快來吃飯吧,別弄髒了夏老師的衣服。”
她想去牽兒子的小手,辰辰卻機靈的避開她,拽著夏曦就往餐桌走去。
一頓飯吃得沒滋沒味。
兒子興致勃勃的和情敵說著各種電子遊戲,沈安安聽不懂,味同嚼蠟,終於見夏曦放下了筷子,送她離開的話還未出口,又被兒子堵在了喉頭。
“夏老師,你說了我好好學習就教我玩遊戲的!”
“不許玩遊戲!”
沈安安心一凜,一不留神沒拽住兒子的衣服,兩人就進了遊戲室。
夏曦這是鐵了心不走嗎?
用遊戲哄騙辰辰,她還真是抓到了小孩子的命門!
沈安安正心裏惱怒著,厲斯言突然回來了。
“這是在做什麼?這麼熱鬧。”
厲斯言略過沈安安,見一大一小正並肩坐著打遊戲,不禁好笑。
夏曦興奮的尖叫:“厲先走,辰辰太厲害了,你快幫我治治他!”
家裏許久不曾這麼歡快過了。
厲斯言將外套遞給沈安安:“給我倒杯水。”似乎是被這股輕鬆的氣氛感染,說完竟真的坐了下來。
三人興致勃勃的拿著遊戲手柄,你一言我一語,玩到興起時,夏曦好哥們似得碰了一下厲斯言臂膀。
他沒有避開。
沈安安的指甲扣在門縫裏,死死抑製住奔過去拔掉電源的衝動。
這一幕落在眼裏,他們就像氣氛融洽的一家三口,讓她被生生阻住了步伐。
在這個諾大的家裏,她更像是個外人。
她逃到廚房燒了壺水,看著嫋嫋升起的蒸汽,熱淚奪眶而出。
“媽媽你遊戲玩的這麼菜,能不能別跟著我?”
“沈安安!你再縱著兒子玩遊戲,就別想見到辰辰了!”
過去父子倆的話赫然在腦海裏浮起。
原來,她怎麼做都不對,隻是因為她不是對的人罷了。
沈安安竭力抹去臉上的淚水,那淚卻越抹越多,從低聲的抽泣到抑製不住的大哭,她用力捂著自己的嘴,伏在廚房冰冷的瓷磚上,不想失去最後的尊嚴和體麵。
然而,這一天隻是個開始。
沈安安照例早起親自做好了早餐,兒子的雞湯小餛飩,丈夫的培根煎蛋,還有養胃的小粥,樣式雖然簡單,她卻做得十分仔細。
厲斯言少見的主動開口:“別忙了,我有事和你說。”
沈安安的心髒瘋狂跳動起來,自從那次晚宴不歡而散後,他們一直在冷戰。
然而還沒等到她期待厲斯言會說什麼,對麵的男人就推過了一張卡:“辰辰的入學考試過了,夏曦功不可沒,你幫她挑份禮物。”
如此大張旗鼓,讓沈安安驚覺夏曦在丈夫心裏的地位。
她捏著那張卡,仿佛手中的重量足有千斤重,踟躕的開口:“斯言,你看辰辰也不需要家教了,是不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厲斯言的墨眸裏滿是不悅,“是不是又想說夏曦帶壞了辰辰?放心,她名校畢業,又很會帶孩子。就算十個你加起來,也不及她教給辰辰的一半。”
沈安安心中一痛,被金卡的邊緣在掌心劃出一條血痕。
想到厲斯言愛幹淨,她忙將滴血的手背到身後,討好的應道:“你別生氣,我買就是了。”
卑微如螻蟻,隻求能留住厲斯言的丁點注視。
她還記得,在新婚之夜,厲斯言曾經捧著她的臉,鄭重而溫柔的告訴她:“安安,你和旁人都不一樣。在人群裏,你一定是脫穎而出的那個,我為你著迷......”
但現在的厲斯言,甚至都很久沒和她說話了。
這些天,她連他一句耐心的話語都不敢奢求,更何況是提醒他想起曾經的誓言?
她如此絕望,第一反應卻是不要毀了這個來之不易的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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