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仍在辦公桌最底層的合照翻出來,被擺在了總裁辦公室最顯眼的位置。
照片上的女子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笑容,來人一看就能知道,這一定是是厲斯言最重要的人。
厲斯言總是笑著解釋:“這是我的妻子,沈安安。”
在變化詭譎、爾虞我詐的生意場上,這樣看重情義的舉動很圈好感,能被厲斯言迎進辦公室的人無不是商界權貴,都會給麵子的讚歎一句:“厲總好福氣。”
厲斯言總是淡淡一笑,不欲多言。
他看向這張照片的眼裏始終充滿了溫柔意味,隻是誰也不知他心底裏的落寞和傷痛。
他們曾經互通心意,是世界上最懂彼此的人。
可他在現實的蹉跎下,開始和沈安安劃分界限。
他如果自身足夠強大,又怎麼會責怪沈安安什麼都不懂?
她太懂他的滿身驕傲,那樣一個柔弱的女人,從沒有戳破他的偽裝,一次又一次的默默妥協,為他改變。
如今她走了,決絕的離婚,就這樣一聲不吭就離開他的身邊,是受夠了這樣的日子吧?
是他連累了辰辰,讓他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
懷著這樣的歉意,厲斯言從來沒對兒子發過脾氣。
他像一個好父親那樣,手把手的教兒子功課,帶他洗漱,哄他睡覺。
這些年扔給沈安安獨自承擔的責任,他一一撿了起來。
辰辰褪去紈絝調皮的小性子,變成了剛懂事那會乖巧可愛的小男孩。
他十分聰慧,總也等不回媽媽,便也不再纏著厲斯言問東問西,一個人也能安安靜靜的玩上半天,總是沉默的讓人心疼。
隻不過厲斯言做的再多,沈安安終究是不會回來了
她沒有任何蹤跡,活似人間蒸發一般,讓他無處可尋。
......
沈安安在地球的另一端,全然不知厲斯言已經大變了模樣。
她大病了一場,從抑鬱症裏走出來的過程太過難熬,她時常覺得自己活著,卻是一具沒有生氣的屍體。
這種喪失自我的痛苦,足以讓她銘記一生。
修養兩個月後,她被溫嘉樹推到戶外曬太陽,北半球暖暖的陽光灑在身上,她才覺得自己還活著,是個活生生的人。
“嘉樹。”
“嗯?”
“辰辰怎麼樣了?”
“我私下問過他們學校的老師,他現在很乖很聽話,也沒有偷偷玩遊戲,你不用擔心。”
溫嘉樹話說到一半,欲言又止,生怕沈安安抑製不住思戀想回去看兒子。
“你放心,”沈安安臉上帶著從未有過的堅決神色,“我再也不會那樣傻了。”
溫嘉樹哈哈大笑,放下了心,給她在腿上蓋上一條薄毯。
“這麼嚴肅做什麼?當初厲斯言把我趕到國外,這七年我也不是白過的。”他蹲下身子,溫柔的看著沈安安的眼睛,“他找不到你,你就安心呆在這,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想做的事?”
沈安安重複了一遍,有些茫然。
脫離了那個家,時隔這麼久她才從那種絕望的窒息感裏解脫,得以喘息。
她習慣了那種圍著厲斯言和辰辰轉的生活,早就丟掉了自我,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麼。
溫嘉樹見她這樣,何嚐不明白?
他柔聲安慰道:“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慢慢來,你總能找回自己的。”
“嗯。”
沈安安笑著落了淚,重重點頭。
過去的一切都恍然如夢。
記憶仿佛被隔著一層麵紗,那個家給予她的傷痛都模糊起來。
他們的那些冷言冷語和傷害她的舉動,都被她下意識的過濾掉了。
那雙冷漠如霜,常常漠視她的眼睛卻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裏,讓她想起來就撕心裂肺的痛。
最親近的人給予的傷害,往往是最致命的。
這段她對厲斯言卑微討好,把自己貶到塵埃裏,卻換不回他一丁點愛意的絕望婚姻,可能會帶給她一輩子都掙脫不開的陰影。
她還愛著辰辰,也沒辦法這麼快就忘掉厲斯言。
但要為他們卑微到喪失自我,再也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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