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夙抬起眼皮望向高台之上,起身走到皇後跟前盈盈一拜:“臣女見過皇後娘娘。”
永安公主咬了咬唇,似是有些錯愕她怎麼會上來,隨後迅速收起目光,又是一副淡然的模樣。皇後咬了咬牙,蒼老枯黃的臉龐上露出星點笑意,複才望著鳳夙道:“起來罷。”
四周的妃嬪瞬間將目光集中到鳳夙身上,尤其是德妃,手指死死地抓著帕子,幾乎要將它扣出一個洞來。
鳳夙站直身子,坐到皇後特意命人添的一把椅子上。八公主不可置信地瞧著她,小嘴長的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鳳夙意有所指地瞧了她一眼,八公主立刻反應過來,慌忙用手捂住嘴巴,過了一會兒,方才鬆開來,衝著鳳夙悄悄吐了吐舌頭。
皇後眼帶笑意地望她一眼,隨後目光也落到場中。鳳夙隻覺得一股莫名的香味自永安公主身上傳來,隻是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場中的歌舞剛落,永安公主突然站起身子,衝著皇後行禮道:“母後,兒臣胸口煩悶,還請母後允許兒臣先行一步,去禦花園散散心。”
鳳夙立時站起身子,瞧著太後眼中的焦急猶豫,笑道:“皇後,臣女身子不適,也請求先行告退一步。”皇後登時笑起來,揮揮手,批準了她們的要求。
二人一前一後出去。禦花園裏薔薇眾多,到也有一些牡丹,桃花,指數少地很。自然也有一些杜鵑花盛開,爭奇鬥豔。永安公主突然停下腳步,回神一掌對著鳳夙打了下去。鳳夙一驚,下意識地往旁邊一側,隨即迅速出手握住永安公主的手臂。
“永安公主,您思念駙馬,臣女可以理解。隻是公主何必一心求死,總要為皇後娘娘著想一些。”鳳夙歎了口氣,將永安公主的手掌放下,眼神落到她腰間掛著的香包上,笑道。
永安公主冷哼一聲:“少給我油嘴滑舌,本宮問你,方才在大殿中,你為何冷笑?”
鳳夙眼角染上笑意,細碎的陽光落到她精致的麵容上折射出一種細膩的美感:“公主殿下,臣女隻是不願意同那些人一樣罷了。歌舞年年日日月月都有,這樣老舊的東西,縱是再美,也該看膩了。隻是宮中也隻有這些個東西。臣女冷笑,自然是因為臣女覺得殿內之人可笑。不知永安公主可滿意臣女這個答案?”
她的回答肆意萬分,似是完全不介意觸怒眼前的女子。永安突然抬起頭,定定地瞧她半天,隨後極為緩慢的露出一個笑來,然而這個笑也是僵硬地,仿佛是在人臉上生拉硬扯拽出來的一樣:“你放才說本宮尋死,這是為何?”
鳳夙舒了口氣,單膝跪地:“公主殿下恕臣女無罪,我才敢說。”
永安公主皺了皺眉,顯然極其不滿鳳夙的行為。然而最終她還是退了一步,道:“你隻管說,不管說什麼,本宮都不會怪你。”永安滿臉倨傲,走到亭子邊緣坐下,手指搭在冰涼的石桌麵上,笑著發問。
鳳夙眉眼彎彎,抬手指了下永安公主腰間的香囊,道:“公主,您腰間所配香囊原是安神之物,有百合子,檀木香,金錢龜,薔薇花,海棠花曬幹,在放入清晨的露水中浸泡三日,再滴上一滴初冬第一朵臘梅花開時融化的雪水可成。原本這東西也沒什麼稀奇,宮裏貴人用此安神的也不在少數。隻是公主您這香囊種莫名多了一味芍合子,導致這香囊反倒成了迷惑人心的藿香。”鳳夙頓了頓,眉眼間露出一股凝重,“這藿香又名忘憂香,足以讓人陷入幻覺之中從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公主您戴著這東西,隻怕是為了能夠日日夢中見到駙馬爺罷。隻是倘若駙馬爺在天之靈知道公主您這樣不惜自損身體也要見她,怕是不會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