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荊涼剛想破口大罵,後背就襲來陣陣陰寒的涼風。夜荊涼頓時屈身,扯出腰間長劍回身刺去。來人氣勢洶洶,身形詭異,影影綽綽,猶如厲鬼,下手狠辣刁鑽。夜荊涼勉強支撐了十招就已經是傷痕累累,然而連宮錦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修長手指徑直對著他的心口剜了過去。夜荊涼暗罵一聲,就要按下床板暗道逃進去,房門卻被人“砰”然打開。鳳夙手中六十四根寒光凜凜的銀針一把對著連宮錦周身射了過去,在空中四散開來,化為六十四個方向。
連宮錦皺眉,一拂袖將銀針打落,還未喘息,三根落地銀針卻是突然炸裂開來,根根釘在他的腰間,直接鎖住他的穴道。夜荊涼捂著胸口喘氣,直接吐出一口血來。鳳夙緩步上前,看了他一眼,人畜無害地笑:“多謝少閣主相幫,隻是少閣主還是早些去包紮下,這模樣,實在是難看地緊。”
屋子裏的桌椅到了一片,琺琅青瓷的茶杯花瓶更是碎了滿地,一片狼藉。夜荊涼靠在床角,被她毫不留情地嘲笑,恨地牙癢癢。他起身踉蹌著出去,鳳夙突然開口:“哦,少閣主還是找人來將這裏打掃一下,這個樣子,連個落坐的地方都沒有。”
夜荊涼一口氣頂在胸口,險些被她氣死。這女人,分明是將他當作小廝下人使喚了。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鳳夙見他離開,這才將目光轉向昏迷在地的連宮錦,失了氣力的他麵色驟然降下來,蒼白無力,然而又透著一層紅色,內裏又似乎有隱隱約約可見的紫黑紋路。鳳夙咬了咬牙,臉上露出一絲凝重,隨後將他搬回床榻上,入手的感覺十分不對,冰冷而輕盈的有些不正常的身體,幾乎讓人以為這隻是一具空殼子。何況,連宮錦方才那樣子,分明不是正常生病該有的,時疫再怎麼說也不會讓人神誌不清。鳳夙走到屋子中央,將琉璃紫檀木的桌子扶好,點上燭火,這才回身坐到連宮錦的床榻。
金絲楠木軟塌上的男子雙眸禁閉,好看的眉頭擰起,薄唇緊抿。青絲如墨,整個兒散在腦後,軟軟綿綿地落在床榻上,暗紫色的衣襟此刻安全敞開,露出裏麵玉白的內衣,腰間掛著的血紅水晶雕刻龍紋玉佩下麵垂著雙穗,在夜色中幽幽泛著紅光。柔黃色的燭火打在白色的窗紙上,夾雜著人影的浮動,若隱若現,十分嚇人。然而鳳夙隻將目光落到連宮錦脖頸間露出的細密的一點點延伸的紫黑藤蔓血線上,神色難看。她想了想,又將他的衣襟合攏,捏開他的唇瓣,自袖中掏出青瓷小花四方一口藥盒,將裏麵的血紅藥丸塞到他嘴裏,隨後取過清茶毫不客氣地灌倒他嘴裏。
床榻上的男子一下子醒過來,下意識地就要將口中的異物吐出。鳳夙連忙將茶碗擱置一旁,俯身壓了下去。她今日並未化妝,素白的臉上不施粉黛,唇瓣嬌嫩柔軟,色淡如水。連宮錦怔了一下,隨後默默閉眼。他眼前有人影晃動,隻是卻看不清顏色,隻不過這股味道他卻是熟悉的他甚至反客為主,猛然抬手按住她的後腦勺,整個兒傾身壓了上去,將她整個人都攏到懷中。鳳夙被他的手掌扣得腦袋貼在他的麵頰上,喘不過來氣,額上黑線不斷,猛然抬腳揣向他的下盤,卻被他一下子絞住腳踝,鳳夙惱急,忍不住伸手推他:“混賬東西,你早就醒了是不是?”
連宮錦的動作毫不停頓,咬著她的耳垂廝磨:“唔,大概吧。”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他的嗓音十分沙啞,宛若低吟。溫熱的鼻息噴吐在她的脖頸間,讓得她臉上迅速湧上一片緋紅。鳳夙恨恨地咬牙,突然抬手捧住他的腦袋,對準他的嘴唇一口咬了下去,趁著他分神的瞬間猛然掐向他腰間的軟肉,尖銳的指甲直接刺進去。連宮錦愣了會兒,突然睜開眼睛,惡狠狠地道:“真是個不聽話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