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宋荷鳶就感覺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周身仿佛都被浸入怒火之中,忍不住倒退一步。
連宮錦恨地咬牙切齒。想起那日鳳夙突然以自己的名義約他見麵,連宮錦就覺得十分蹊蹺。偏偏她一絲破綻也不露,更是什麼話也不同他說。死丫頭,當他是什麼,一夜風流就可以驅使他做事?連宮錦牙齒咬的“咯吱咯吱”作響,眸子裏卻是布滿笑意。
也罷,等著這個小狐狸生下爺的種,到時候看她還敢不敢假裝不認識爺。本座到時定要好好蹂躪她一番,省得下次又亂跑。連宮錦摸著下巴,身上氣息飄忽不定,宋荷鳶詫異地看著他。
那邊鳳夙突然渾身寒毛倒豎,見自己的人已經追了上去,垂下眼簾道:“回去罷,接下來就等安寧侯的消息了。”
青兒鬆了口氣,隨即不解道:“小姐,您為什麼非要放墨祁雲出城呢?在這城裏將他逮住,不是更好解決些嗎?”
這一點鳳夙自然也知道,隻是這樣就讓墨祁雲死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再說,墨祁雲她要自己親手處置,若不然又怎麼對得起麟兒在天之靈,對得起她腹中的這個孩子。因而她並沒有回答青兒的話,隻是吩咐裴暉加快速度。
就在她剛剛歇下不到半個時辰,外邊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鳳夙即刻坐起來,紫楹在外邊聽到動靜,立刻走了進來,服侍她穿衣。鳳夙似有若無地看了紫楹一眼,仿佛是無意間問道:“紫楹,先前在七皇子府,我雖是救了你一命,但你跟在我身邊這麼久,這恩情也還的差不多了。我想著,若是你家中還有父母,不妨回去盡孝,也省得在我這兒耽誤了青春。”
紫楹嚇了一跳,一下子跪倒地上。膝蓋磕到石板上,發出“砰”地一聲。鳳夙皺起眉頭,就見紫楹一個勁地磕頭,一會兒,腦袋就磕青了。鳳夙連忙伸手去扶她:“你這是做什麼?”
“小姐,奴婢是哪裏做的不對嗎?您要趕奴婢走?”紫楹淚眼汪汪的樣子,十分惹人憐愛。瞧她這個樣子,鳳夙不禁歎了口氣,隻好扶著她站起來,說了些寬心的話。紫楹這才破涕為笑,摸著眼淚走了出去。
外邊傳來蔣白的聲音,鳳夙立刻精神一震,批了件外套就坐了起來。蔣白進來時,就看見她隻穿著一件單衣,外邊不過套著件披風,麵色頓時紅了。蔣白迅速低下頭,然而抬頭望著鳳夙,道:“主子,您猜的不錯,墨祁雲的確往鳳府去了。”
鳳夙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眸色深不見底。蔣白瞬間覺得喘不過氣來,但這種感覺隻持續了片刻。鳳夙就已經若無其事地開口:“我知道了。”
等蔣白退下去後,鳳陌邈方才走出來。隻是這次不是自屏風後,而是從另一個房間過來。鳳夙將鳳陌邈帶回來後,就命人將自己隔壁的房間的牆壁打造成可以移動型,因而兩個房間實際上是相通的。隻是鳳陌邈的那間房間外邊一直掛著一把鎖,外人隻以為是沒人居住的。當然,鳳陌邈若是想出去,也隻能通過她的房間。
鳳陌邈此刻神情十分難看,甚至於還有一些困惑。鳳夙知曉他心中還是難以放下鳳府,因而也沒有多說。鳳夙心裏更是十分複雜,前世鳳府的覆滅就是因她而起。這一世,原本她是準備將自己在乎的人,將鳳府眾人守護好,然而現在卻是要她親手將鳳府瓦解。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難受。鳳夙搖了搖頭,將腦子裏的雜念趕走,道:“哥哥這是不忍心嗎?”
鳳陌邈立刻回過神來,神情黯淡地搖了搖頭。他並沒有不忍心,隻是一時之間還無法釋懷。父親既然做出這樣大膽的決定,自然也該接受該有的懲處,就算鳳夙不動手,日後被皇帝發現了,也是難逃一死。
等到第二天天晴的時候,鳳夙也沒有再等來蔣白的消息。也就是說,墨祁雲此刻還就在鳳府內。鳳夙理了理帽子,唇畔忽而勾起一個有些殘忍的笑容來:“青兒,是時候了,我們該去看望一下和園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