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旨意很快就下來了,八公主鬧了又鬧,還是沒辦法讓皇帝改變心意。原本落音殿來還不斷傳來瓷碗破碎聲,這兩日卻愈發寂靜了。似乎八公主已經在準備前往南詔,嫁與南詔四皇子為妃。
鳳夙是在太後宮內得知這一消息的。她這半個月來常來探望太後,太後的身子逐漸好了些,偶爾也會將她留下來用膳。隻是今日太後的精神卻並不怎麼好,不過說了兩三句,就扶著額頭喊困。鳳夙雖然心中擔憂,但太後執意不肯她把脈,鳳夙也隻好告退。
剛從乾西宮出來,鳳夙就望見八公主的貼身嬤嬤在一旁侯著。鳳夙腳步頓了一下,就要繞過去。龐嬤嬤已經彎下身子,畢恭畢敬道:“連王妃,八公主想見您。”
這個時候,八公主想見她,無非是為了一件事。鳳夙心裏很明白,麵上卻道:“既然如此,還麻煩嬤嬤帶路。”
龐嬤嬤應了一聲,站直身子,領著鳳夙往落音殿的方向走起。八公主雙手握在一起,不時走到殿門口張望,十分焦急的樣子。等看到鳳夙的身影時,八公主立刻高興起來,連忙吩咐身邊的宮女將果盤瓜子端上來。她自己反倒坐回桌子前,捧著茶,作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來。
實際上,八公主心裏十分忐忑。鳳進來時就看見八公主正努力擠出笑意來。鳳夙不禁輕輕歎了口氣,八公主前世並不是嫁到南詔,而是由著皇帝做主,嫁給了鎮安侯的嫡子。婚後的日子倒也尚算富足,但鎮安侯的嫡子卻是個陽奉陰違的主兒。這邊好言好語哄著八公主,暗地裏卻背著八公主偷腥。八公主告了幾回禦狀,開始皇帝還管一管,隻是那鎮安侯的嫡子就是個無賴,每回答應地真切,卻忍不住再犯。日子久了,八公主也懶得再鬧,隨他去了。這一世,八公主反倒要嫁去南詔,偏偏南詔二皇子此次並未前來北齊,何況,此前並不知南詔皇帝什麼時候又有了個兒子。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麼想的,竟然當真答應讓八公主嫁過去。
八公主還未張口,眼淚就不停地掉了下來,猶如珍珠似的順著臉龐淌下來。鳳夙一向對這個公主都要親厚些。此刻見她前途未知,一時間也不禁有些難受。鳳夙坐在那兒,張了幾次口,都沒有說出話來。八公主哭夠了,才抽泣著道:“父皇讓我嫁入南詔,這件事,我實在是不願意去。你可有什麼辦法?”
鳳夙到是沒想到八公主竟然如此直接就問了出來。她定定地看著八公主,八公主臉上一片堅毅,這表明她說的話是認真的,而非是玩笑。八公主是真的不想嫁,此刻也是真心求娶她的意見。鳳夙歎了口氣,帶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八公主的心立刻掉了起來,急忙道:“皇嫂,太子哥哥的事情你都有法子解決,這樣的事情,你總歸是有辦法的”
“公主,”鳳夙豁然打斷她的話,麵容嚴謹,“公主,這是皇上的意思。公主若是不想嫁,理當去求皇上,而不是來求我。我不過是個臣子,縱然嫁入皇家,也是左右不了皇上的決定的。公主您是皇上的親生女兒,您應當比我更明白這點。更何況,皇上向來疼愛您,必然是不會將您往火坑裏推的。憑著公主的身份,就算嫁到南詔也不會有人敢欺辱您,公主可以過得很好,又為什麼不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