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感覺自己活成了一個任人擺弄的木偶,林慕琛提著那根操縱她的線。
他說怎麼做,她就做。
晚風中裙擺搖曳,脫離了城市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郊區空氣裏彌散著醉人的薔薇花香氣。
桑晚無心欣賞醉人夜色,隻是一路麻木跟在白川身後,走向衣香鬢影觥籌交錯的宴會大廳。
他們到入口處時,林慕琛還沒有來。
“桑小姐,您稍等片刻,先生馬上就到。”白川禮貌性的安撫一句,站在一邊陪她等著。
白川對她總是很客氣。
桑晚覺得他實在沒必要這樣,但也心領了這份好意,點點頭,安靜站在角落等待那人到來。
一等十多分鍾過去,那人沒有來。
入口處這會基本已經無人走動,說明宴會廳裏該來的人基本已經到齊。
桑晚無所事事的等著,低頭把玩指甲上鑲嵌的一圈碎鑽。
據說,都是真鑽……
她正琢磨著回頭是將這些東西還給林慕琛還是拿去二手市場,那邊白川口袋裏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車禍?”不曉得那邊說了什麼,他急匆匆跨步就走,“您稍等片刻,我這就過去處理。”
走到一半,他又想起什麼,回頭看過來,“桑小姐您先進去,我去趟先生那裏。”
“……”桑晚看著轉眼在樓梯口消失沒影的人,一臉懵逼。
林慕琛出車禍了?
這本就不是桑晚能夠應付的場合,一時間桑晚不知該去該留。
她心裏是想走,可是人生地不熟身上也沒錢,不曉得該去什麼地方,何況她沒有手機,不知道林慕琛還會不會過來,要是他來了她卻不在,到時候恐怕又是一番刁難。
這麼想著,桑晚一咬牙,跨步進去。
正好她有些餓了,先進去找個角落吃些東西。
桑晚不想引起別人注意,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已經靠邊走了,一路上還是不斷有人將目光投射到她身上。
那些目光讓她不大舒服……
桑晚下意識加快腳步走到自助餐台邊,迅速拿了些食物裝在碟子裏,又隨手拿了杯果汁,便往角落休息區過去。
這個時間,來休息區的人少,倒也因此方便了桑晚。
桑晚在最靠近陽台的沙發上坐下,背對宴會廳裏的風起雲湧,低著頭一點點解決碟子裏的食物。
“喲,這不是省長家掃地出門的喪家犬?”
事實證明,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
桑晚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低調,可偏偏就是有人不肯放過她。
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是她上學時候的死對頭葛婉怡……
冤家路窄!
桑晚心裏飛快閃過幾個字,無意搭理。
“哎喲,你不說話是幾個意思?都被掃地出門了,穿身假貨,脖子裏掛串大水鑽跑來這裏擺省長千金的架子?”葛婉怡陰魂不散的走到她對麵坐下,厚厚的姨媽色紅唇不斷開合著,吐出的嗓音尖銳又刺耳。
而且,她不是一個人過來的。
四人位的圓桌被坐滿,另外還有六七個男女在一邊站著,人以群分,全是些遊手好閑的富二代官二代。
這東西沒法再吃。
桑晚放下叉子,抬頭看過去,“你說完了麼?”
“嘁,我還以為你啞巴了,原來會說話啊,來,多叫喚幾聲給本小姐高興高興,指不定等下賞你些錢花!”葛婉怡笑出聲來,周圍幾個人也忍不住跟著笑。
桑晚感覺自己最近真的是命犯太歲,小人一個跟著一個的來。
沒完沒了了是嗎?
既然他們喜歡這個位置,那她讓出來就是。
可她想著息事寧人,不代表人家就樂得放過她。
“我讓你走了嗎,你去哪?”桑晚才剛離開座位,手臂一緊被葛婉怡隔著桌子拉扯住手臂,有些狼狽的跌坐進座椅裏,“宋懷安那土包子是床上沒有滿足你嗎你要出去找小白臉?你那個小白臉今天怎麼沒一起帶來?還是根本上不了台麵,玩膩了,混進這種場合釣凱子?”
“……”桑晚才發現,原來身邊這麼多隱藏的編故事能手。
“子皓,你不是說今兒晚上沒找著對胃口的,快過來看看,咱們這位最近名聲大噪的省長千金怎麼樣?”葛婉怡笑嘻嘻叫不遠處經過的一個肥壯男青年,“我覺著挺不錯的,畢竟別的女孩子要花心思哄,咱們這位省長千金卻是個隻認錢的主……”
最為海城近些年來最大的暴發戶家的獨子,容子皓不知道已經玩殘過多少花季少女……
“哦,就是那個叫桑晚的?”容子皓果然感興趣的走過來,“報紙上我看過照片,大胸細腰是老子喜歡的類型,給錢就走?多少錢一晚提供哪些服務?幹淨不幹淨啊,有病的老子可不要!”
很快,桑晚肩膀上多出隻肥厚手掌。
她的晚禮服是抹胸的款式,露肩,容子皓出汗的掌心落下來,手指不安分的動幾下,“嘖,不愧是省長千金,這手感真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