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慕琛過來,桑晚和他說了吃火鍋的事情,卻沒想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隻問了句,“哪家?”
沒能刁難成功,桑晚鬱悶的報了個名字。
“走吧。”林慕琛麵不改色。
“那個林總……”喬婉猶豫了下還是喊住他,總不能真給桑晚這麼胡鬧,有意替他解圍,“這家非常忙,我們又沒有預約,要麼換一家?”
“不礙事。”林慕琛拿出手機,“老板我認識,打個電話就成。”
海城上規模的餐飲店有三分之二都是慕陽家的產業,這家火鍋店也是。
電話裏慕陽聽他要去火鍋店,直覺的稀奇,“三哥我就在附近,你等下,我這就來。”
五六分鍾後,慕陽和顧序白一塊出現。
不多久,湊熱鬧的又來了五六個。
最後,許唯一姍姍來遲……
結果,兩個人的晚餐變成三個,三個又變成五個,最後變成了一大桌,呆的是包間,成功隔絕了外頭的熱火朝天,環境好的足可媲美優雅西餐廳,於是桑晚更鬱悶了。
哪還有什麼閨蜜聚會?
桑晚一整晚也沒能和喬婉說上幾句話,桌上這麼多人,好些話題到底不能收放自如的說。
何況還有一個許唯一……
一整晚,桑晚總覺得許唯一眼神若有似無的朝她身上瞟。
吃到一半,喬婉接了個電話,打了招呼匆匆忙忙走了,桑晚就坐她邊上,分明瞧見來電顯示上‘方嘉木’幾個字。
感情這東西,如人飲水,究竟冷暖,隻有飲水人自知。
桑晚很清楚,喬婉對方嘉木的感情至少眼前,並未戒掉。
喬婉走後,連偶爾陪桑晚說兩句話的人都沒有了,剛坐下時鬧過一陣,這會桌上男人正在談城東的什麼開發案,這種東西,桑晚聽不懂也不感興趣,自顧自的往鍋裏下了一堆肉,然後一塊塊撈上來吃。
沒吃幾口,麵前多了個碟子,男人冷冷淡淡的聲音在邊上響,“給我也涮點。”
桑晚下意識想將那碟子推回去叫他自己弄,但才要行動就改變了注意,她像模像樣的答應下來,問他要吃什麼菜什麼肉。
“隨意。”這人又是淡淡兩個字,轉頭和邊上的人說話去了。
“……”
桑晚笑容滿麵,然後一股腦將手邊能拿到的食材都夾了些到十二宮格最辣的那個格子裏。
沸騰的火紅湯汁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翻滾著便將那些食材吞噬進去。
桑晚算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一樣樣給他夾到碟子裏,然後送到他跟前,“好了,吃吧。”
“嗯。”林慕琛不覺有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筷子去夾碟子裏的食物。
“慕琛哥!”
他一個蝦滑送到嘴邊,包間裏幾個男人的談話聲被許唯一的驚呼聲給截斷,她臉色有些難看,皺著眉頭有些責備的看了看桑晚,這才提醒林慕琛,“那些東西辣……你胃不好,別吃。”
本來就是個惡作劇,一下被人識破,桑晚覺得沒意思,伸手要將那碟子拿回來,“你不能吃的話我吃。”
“不礙事。”林慕琛低頭看她一眼,全程一個眼神都沒給許唯一,話音落下仍是將那個蝦滑送進嘴裏。
“……”
一時間,桌上所有人看桑晚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之後,林慕琛雖然沒有一下將那碟子裏的東西吃完,但是斷斷續續,等到結束的時候,他麵前確實隻剩一個沾滿紅色辣油的碟子,桑晚數了下,到散席時他一共喝了八杯水。
惡作劇得逞,桑晚不但沒得到想象中的成就感,看著他從位置上起身時有些蒼白的麵色,心底一絲負罪感油然而生……
總之,是個不愉快的晚上,也是頓不大愉快的晚餐。
回去的路上,桑晚時不時側頭看他兩眼,路程過半到底不太放心的問一句,“林慕琛,你沒事吧?”
“嗯。”林慕琛視線始終落在前方路況上,聞言,淡淡應了個字,不再有下文。
他確實是沒什麼事的樣子。
除了那會在火鍋店,額頭上汗流的有些多,麵色有些蒼白之外……一切如常。
後來外頭也風一吹,連麵色也恢複成一貫的冰冷,至少桑晚時不時側頭看他兩眼,並未從中再看到半點異常。
或許,許唯一那句他胃不好就是個刷存在感的煙霧彈?
這麼想著,桑晚心中負罪感少幾分,臉朝著窗外閉目養神起來。
————
即便呆的是包間,火鍋店回來也是一身的味道。
一進門,林慕琛就步子沒停的去了衛生間,不多久裏頭傳來潺潺水流聲,桑晚脫了外套,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影響的,也覺得自己身上頭發上這股子火鍋味讓人有些受不了,幹脆也拿了睡衣去客房衛生間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