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不知。
那場夢困住的是不是隻有她?
唇上溫度再是真實不過,胸腔間氧氣一點點減少著,她眼淚越掉越多,卻不知是因為生理上的難受還是心理上的……
“唔……”
他舌頭凶猛的卷進去,力道粗暴,牙齒磕到她舌頭,嘴裏霎時一片血腥味彌散,桑晚疼得眉心緊皺,卻還是難免被他壓在門上的命運。
吻沒斷,他大手已經鑽進她毛衣裏。
大衣還在車裏,那會上車時覺得熱就脫掉了。
這是她回來的第二天……
才第二天!
桑晚大概明白是自己的相親激怒了他,隻是她沒想到,才一場相親就激怒了他。
“呃!”
他手心很冷,鑽進毛衣和打底衫,徑直貼在她皮膚上,桑晚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他卻更肆意的直接在她後背暖起手來。
身後是門,身前是他。
桑晚想躲躲不掉。
混蛋!
桑晚一陣惱火,張嘴咬住他唇瓣不鬆口。
隻是被他吻到近乎癱軟,做什麼都軟塌塌的沒力氣,沒能把他唇瓣咬破,嘴裏淡淡的血腥味全是她舌頭上的。
就連接個吻,都這麼不公平!
她眼淚不知什麼時候停的,他這個吻也不知什麼時候停的。
臉上淚痕幹涸,等桑晚回神,他已經重重壓在她身上,氣息不穩,呼吸糾纏著她的呼吸停留在她耳邊,“桑晚,這就是你想要的?”
桑晚呼吸比他亂了不知多少倍,聞言心裏咯噔一聲,拳頭砸上他肩膀,“你放開我!”
“放開?”
這人薄唇久久停留在她耳側,桑晚感覺那些灼燙的呼吸全都灌進自己耳朵裏,“回來就相親,是我會錯意,你不想讓我這麼對你?”
“……”
他竟然都知道?
也是。
他這麼聰明,所有一切自然逃不過他眼睛。
隻是他究竟知道了多少?
桑晚心中難安,故作鎮定,“我為什麼不能相親?我都三十了,想定下來不可以嗎?”
“和高崎?”他臉上不知有沒有表情,隻是聲音早已冷下去,“桑晚,你總是知道如何激怒我。”
她激怒他?
或許吧……
桑晚心中自嘲的笑笑,對他看穿的沒看穿的全都抵死不認,“林慕琛,我沒求你帶我來酒店,也沒逼你把我壓在牆上,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自以為是,自己爽過之後還把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他其實從來不管她怎麼想,要什麼,或不要什麼。
六年前的雪夜,他奪走她的純真,那時候無論她怎樣哭喊求饒,他都無動於衷。
四年前他又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將她生活攪的天翻地覆,問她要一個不存在的孩子,娶了她,一並偷了她的心。
三年前,他說了那樣多絕情的話,隻為了叫她打掉孩子,是他將她推遠,推出了國門,叫她憎惡這裏的一切。
眼前……
彎彎繞繞,新仇舊恨。
他們之間似乎斷過,又似乎從來也沒斷過。
這一次是她自己回來的,的確是她想法設法在靠近,隻為了……
“林慕琛,我隻問你一個問題。”
桑晚深吸口氣,壓下心中思緒紛雜,“我們真的是……兄妹麼?”
門板上,兩人久久保持這個姿勢沒動。
他薄唇停在她耳側,這時候呼吸已經漸漸平穩,沒多少猶豫,聞言,他淡淡應一個字,“是。”
嗬。
桑晚那聲冷笑險些脫口而出,指甲用力摳進掌心,“既然如此,我們現在是在**?”
“這是第二個問題。”他避而不答,“你說隻問一個。”
“……”
他彎著腰,這個高度,桑晚下巴恰好搭在他肩膀上,後背他那隻手吸走她體溫已經漸漸暖和起來。
這樣的姿勢。
這樣近的距離。
可兩顆心卻永遠隔著十萬八千裏。
桑晚已經懶得陪他演戲,原本抵在他肩膀上試圖將他推開的手,力道漸漸被抽走,然後垂落在身體兩側。
“你要做什麼麻煩動作快點,還有,不要在我脖子以上留下痕跡。”
事實上她知道,被他從西餐廳帶走的那一刻開始有的事情就注定要來,譬如不久前那個吻,譬如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她一直等著。
或者說……期待。
隻是生理上本能的反應,隻要一想到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情,她就覺得有什麼從腳底鑽進去,冷冰冰的,凝結了她的熱血,叫她通體發寒,瑟瑟打顫。
她的目的是叫他碰她。
可是身體卻本能排斥著他的一切觸碰……
“嗯。”
好一會,桑晚才聽見他應一聲。
她閉上眼睛,安靜等待。
隻是就在她心髒快要從喉嚨口跳出來的時候,後背那隻手卻突然抽走,連帶著身上那陣力道也一並消失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