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汐如有所悟，卻總感覺還有什麼東西沒抓住。
視頻裏：“那個年代不想現在這般輕聲，師生相戀是不被世人所容的。其次是年齡的差距，那時候我年紀太小，才十八歲，而你外公的年紀卻比我大了一輪還多……這段日子，外婆總是會想，究竟是時代害了我們，還是世俗害了我們。”
顏汐在腦海裏勾勒出一個政治分布圖，雖然她不太懂政治，但也知道，政治是分派係的。
“外婆，現任總統所在的家族，跟霍家是一個陣營的嗎？”她這樣問。
視頻裏，霍凝煙想了想，說道：“說是也是，是不是也是，延家是個很正直的家族，C國交在延溯的手裏，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為什麼這麼說？”
視頻裏：“延溯是個不錯的人，他的父親，最得你曾外祖父的意，但同樣，也最為叛逆。前年冬天，延溯出訪美國的時候，還特意攜了妻子去拜會了你曾外祖父，當時是外婆招待他們夫妻二人的。”
“哦……他們夫妻的感情，真的想外界傳言的那樣好嗎？”顏汐想起了她母親的那張大合照，想起了那個改了名字成為一國之母的女人。
視頻裏：“事實證明，外婆的眼光沒有錯，延溯對他的妻子很好，至於他的妻子……雖然出身一般，但也是個心思玲瓏的人，隻可惜，外婆還是不太喜歡，說不清是什麼原因。”
顏汐沉默了半刻，又道：“外婆，反抗曾外祖父，很累吧？”
視頻裏，霍凝煙本來在笑，聽到這個問題，笑意漸漸收斂：“孩子，外婆也是為人子女，為人子女者，不能活得太自私。我雖然怨他，厭他，可他是我的父親。他給了我生命，給了我身份，給了我令人豔羨的一切，甚至……甚至就連認識你外公，也是因為他。”
“我想要恨他，可是我沒有那個立場。我試過反抗，試過逃離，可最終卻還是無法狠心刺傷一個愛我疼我教育我的長輩的心。我們那個時代，跟你們現在相比，太累了，因為個人的自主意識才剛剛蘇醒，說什麼想要為自己而活，那在整個時代看來，都是格格不入的。而被時代認為是格格不入的東西，都是不正常、不正確的。”說了太多，導致霍凝煙意識到和以往視頻聊天的不同之處，於是問道：“莎莎，今天怎麼突然問這些？你以前對這些東西都不感興趣的。”
顏汐不自然地笑了笑：“可能是從小沒有過一個好爸爸，想要知道別人的爸爸都是什麼樣子的。”
視頻裏，霍凝煙滿臉心疼：“莎莎，你還有外婆，有姐姐，有丈夫，有孩子！”
顏汐點頭。
視頻裏：“瞧我這記性，都忘了要告訴你了。後天我和你姐姐會回帝都，你好好在家養胎，等著外婆過去看你和寶寶。”
霍凝煙沒有說的是她此行的目的，她怕遭到顏汐的反對，所以暫時不打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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