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燕子,你就別逗哥了!哥今兒才剛回來,聽爸媽說你昨晚又出去瘋跑了,一個女孩子家家大晚上不著家,你就不害怕嗎?要是出了什麼事,你讓爸媽怎麼活?讓哥哥怎麼……
——行了哥,你就別說我了,我能有什麼事,快跟我說說你在軍隊裏的事情吧,還有你的那個偶像上校,跟我說說他好不好!
——你這丫頭,就挑我愛說的問,好好好,哥就跟你說說軍隊裏的事情,不過在說之前,你得先告訴哥關於清秋的近況,哥這次回來特意為她準備了禮物!
——她……
——咦,這次怎麼說嚷嚷著說哥偏心了?以前你聽了這話可是要跟哥哥急的!怎麼表情也不太對,燕兒,清秋發生什麼事情了?
——沒、沒什麼,她挺好的。
——挺好的你怎麼這麼個表情?你們吵架了?不是告訴你好好跟她處麼,說不定以後她可是你嫂子!
——什麼嫂不嫂子的,八字還沒一撇,再說了,人家未必看得上你!
——死燕子,你咋說話呢?
——說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你……
——你什麼你,快跟我說說你那個偶像上校的事!快點!
——知道了你能怎麼的,喜歡我們上校的女兵有一個加強團,你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哥,你怎麼說話呐!找打是不是!
——彼此彼此!
……
無聲間,延溯看著女人細微到每一幀變動的神色,眯起了雙眼:“看來你終於想起來了。”
鬱珺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身子從裏到外都是涼的。
尤其是手指,十根都是冰涼冰涼的!
時光匆匆如流水,那些涼風穿過時空縫隙,猛地吹過來,是人都難免迷了眼,鬱珺也是人,自然逃避不了這個結果。
隻是她沒有想到,一晃眼二十多年,那些刻意被遺忘的記憶如今回憶起來,竟然仍舊那麼鮮活,鮮活的讓她無法思考,也一時忘了偽裝起自己想起往事的真實反映。
等鬱珺想起要隱藏起自己的真實反映,佯裝出一副根本聽不懂的樣子時,正好巧不巧地對上男人毫無溫度的銳利雙眼。
那雙眼睛中寫滿了堅定和了然。
原來,原來如此!鬱珺如夢初醒,終於明白眼前這個男人,為什麼要跟她離婚了。
不是因為大選,也不是因為有人不利於他,更不是因為……
然而——
“不!”鬱珺掙紮著站起身,劇烈地否認著:“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和裝做聽不懂是有區別的,你說你屬於哪種情況?”延溯意有所指地說問。
他在笑,笑得那麼嘲諷,像是永遠站在至高處的命運本尊,俯瞰著每一個無力抵抗他的小螞蟻。
鬱珺感覺到背脊發涼,卻仍舊死咬著牙,毅然決然道:“聽不懂就是聽不懂,我為什麼要裝做聽不懂?”
“這個問題就要問你自己了,你說對嗎,鬱……不,我應該叫你王春燕這個名字才對。”
人生中的打擊好像都連在了一起,一波接一波的,分明是要把人往死裏整,鬱珺訝然張唇,想要否認,最終卻是有口無氣。
她終於想到了一個詞——東窗事發,用東窗事發來形容她眼下的處境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