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郊區別墅返回住處,一路上暢通無阻,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樂丁予進了門把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脫了,轉身進了浴室衝了個熱水澡。
這房子是他剛到繁城時租下的,出租房一室一廳,交了租金直接拎包入住。
他打開噴頭,熱水淋了下來,把他身上寒冷的氣息漸漸地衝散。他邊往身上塗沐浴液邊想著今天在周家發生的事情。
按照周奚所說,這些一連串的怪事是從三個月之前開始的,夜半女人的哭聲還有家中擺設無法解釋的晃動。
周家的大兒子周譽曾經看到有東西鑽到了他的床下麵,還有房間內散落的童話書……
浴室的溫度偏高,樂丁予熱得有些難受,調低了水溫,簡單地衝身上的泡沫,順著手臂向下,他忽然注意到左手腕處有一小塊皮膚是黑色的。
似乎是不小心在哪兒蹭到的,他用水衝了衝,試圖清洗幹淨。
但那黑印子卻頑固地滯留在皮膚上,樂丁予抬起手腕放在眼前仔細審視。
他深吸了一口氣。
那黑印子駭然是個完整指痕。
真是活見鬼!
樂丁予嘟囔了一句,忽然感覺周身發冷,明明是溫度較高的浴室,卻讓他覺得寒毛直立。這時浴室的燈忽地一閃,滅了。
他心跳加速,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分明是逼仄的空間,黑暗卻將空間無限放大,這粘稠的黑色之中隱藏著凶惡的巨獸,他攥緊了手腕,生怕有東西冷不防地從黑暗裏麵鑽出來掐住他的脖子。
樂丁予頭皮發麻,妄圖奪門而出,而燈忽然又亮了起來。
他抬起頭看到鏡子裏臉色發白的自己,他動了動左手腕。
低頭看那塊皮膚。
隻是被洗澡水燙得發紅,根本沒有那枚洗不掉的黑色指痕。
他被這麼一攪和,隻覺得煩躁,簡單地衝了衝身上的泡沫出了浴室。
樂丁予坐在書桌旁邊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仔細記下,他心煩意亂索性合上筆記本直接上床休息。他腦子裏走馬燈似的閃著今天發生過的事情,手指不斷地摩挲左手腕,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睡著。
這一覺睡了快十二個小時。
醒來的時候樂丁予感覺到頭昏,頭像是要裂開一樣痛。昨晚沒吃飯,之前又淋了場雨,昨天作的死今兒就找上了門,他爬起來找了片感冒藥就著礦泉水吃了下去。
收拾好之後,他在樓下的小吃店吃了份牛肉麵,之後乘車如約到達了周家。
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樂丁予套了一件雨衣,走到別墅門口剛想敲門,門忽然從內打開了,屋裏的男人揮了揮手,喊道:“側著進,能行。”
這話並不是與他說的。
樂丁予側身,見兩個人把手裏的東西按照男人的話換了個方向朝著這邊走過來。
“樂先生,先進屋吧。”
樂丁予循聲回過頭,看到了在身後站著的周奚。站在門口的男人盯著樂丁予看了看,側過身給他讓出一條路,樂丁予朝他微微點了下頭,進了屋,在門口把雨衣脫掉。
他注意到客廳的地上丟著一些空箱子還有撕碎的保護袋。
“家裏有點亂,別介意,”周奚微微提起了一點嘴角,繼續說道,“書房安置了一張床,封窗的事情也剛巧趕在一塊兒了。”
“樂先生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
樂丁予抬頭往沒有任何聲響的二樓看了看,覺得有些奇怪,問道:“今天除了周先生還有人在家嗎?”
“沒人在。周譽早上出門上班,晚上回來。”他低頭看了看腕表,說道,“小兒子這會兒還沒放學。”
根據周奚的說法來判斷,周家的事情已經影響到他們正常的生活,但這家中除了周奚之外,其他人的態度並不積極。周奚的小兒子年紀尚小,可以排除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