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針指向八點一刻,特調局調查室的燈亮起來。樂丁予身前的桌麵上放著筆錄冊,他在上麵記錄著,時不時抬頭看對麵坐著的費舍木。
費舍木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當然認識秦桑甜,她和林昱升在沒有每天都吵來吵去的時候,經常給林昱升送吃的穿的。依依也是,偶爾也會給袁子源送東西。我和江決、林昱升因為路線和換班的關係,和袁子源碰麵的機會很多。我還分到過依依送來的老冰棍。”
張灝抬眼看了看似乎因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而露出笑容的費舍木,開口問道:“秦桑甜和依依認識?”
“不認識。秦桑甜下班來,依依是要放學之後,撞不到一塊兒,”他說著握了握手裏的白手套,“我曉得你想問什麼。警方當年就沒查出七個死者的交集。秦桑甜和依依確實不認識,非要說有什麼共同點……”
他話說了一半斷了,半晌之後。
費舍木攥著白手套擦了擦汗,笑道:“就是兩個人笑起來都有酒窩。依依笑著和大家問好的時候,沒人不說她甜的。”
張灝瞥了眼費舍木的習慣動作,隨手從兜裏拿了包紙巾,丟了過去,問道:“秦桑甜笑起來不甜嗎?”
“是男人就不會喜歡強勢的女人,”費舍木皺眉,為林昱升打抱不平道,“換成我,也受不了女朋友三不五時來查崗,張口閉口就是錢,林昱升那樣的脾氣,怎麼受得了被她掌控。也怪不得一時衝動就下了殺手……”
張灝聞言,敲了敲桌子打斷了他說道:“對事別對人,問你什麼就說什麼,不需要發表你的主觀看法。來說說當年的不在場證明吧。”
費舍木赧然一笑,點頭說道:“第一個受害者遇害時,我上的是夜班,打卡記錄上有不在場的時間證明;第二個受害者遇害時……”
這些話他已經在市局對著警方說過一遍,這會兒隻不過是重複。
張灝伸懶腰出筆錄室,看一眼被帶去休息的費舍木,等人走遠了,他晃了晃筆錄道:“沒什麼有用的東西,畢竟過了十年記憶模糊。真想找到細節,得靠何格格的儀器。”
然而何初陽的儀器一多半都是用在鬼身上,這會兒正在加班加點改良。
不知道具體需要多少時間。
樂丁予靠在門邊,偏頭看向沈知,注意到他低頭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
他愣了下,問道:“有什麼情況?”
沈知說道:“葛意把江決和費舍木的不在場證明發過來了。”
“還有林昱升的情況,張灝過來把資料整理一下。”
張灝應了一聲,放下手裏的筆錄,拉過白板。快速把資料整理了一遍。
隨後梳理一遍,說道:“在第八人受害時,林昱升沒有不在場證明,他本人還不肯說那個時段在做什麼,如今還在警局耗著。”
“江決是換班的打卡記錄,在被害時段內,無法在此期間殺害第八人並且拋屍。費舍木的不在場證明是超速違規拍照,也無法在那個時間點行凶拋屍。”
張灝說完,扭過頭抱著胳膊看了看白板。
樂丁予瞥了瞥身側的司機鬼,問道:聽了剛才費舍木所說的感覺如何?”
司機鬼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問題。”
樂丁予走到辦公桌旁邊,拉開抽屜拿起車鑰匙。
張灝圍觀了全程,張了張嘴,說道:“你這是……”
“市局查的歸市局,我們還是去出租車公司現場取證一下,出去走走也能轉換下心情,”他說著偏頭看了看沈知,接著說道,“你說對吧沈隊?”
沈知卻沒接他的話,反問道:“你有駕照嗎?拿我鑰匙做什麼?”
樂丁予敲了敲窗玻璃,過了一會兒值班室的門打開了。
“特調局樂丁予,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出租車公司的夜班老大爺推了推老花鏡,半晌開口問道:“你們警局是商量好的嗎?來過一撥又來一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