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丁予道了聲謝,從它手裏接過碗放在了身旁的台子上。
燈光在燭台上跳躍,給予了黑暗的墓室些許光亮,雖然已塵封多年,空氣裏卻沒有嗆鼻的塵埃,反而有些潮濕。
他拿起手電照向上方的牆壁,一個雙目圓瞪,青麵獠牙的人物在黑暗裏露出來。
張灝嘿了一聲,拿著手電照向另一邊,這壁畫都是些凶神惡煞的人物圖,除了人物之外還有些見所未見的凶獸。
一雙雙眼睛牢牢地盯著墓室裏的不速之客,似乎隨時要撲過來把他們撕得粉碎。
“這都是什麼東西?”張灝摸了摸下巴,困惑地琢磨起來。
何初陽順著張灝的視線望了過去,有條不紊地說道:“按常理來說,墓室壁畫的內容多數是講述墓主人生前所經曆的故事、他人生中重要的時間節點、他的成就諸如此類。就目前發現的陵墓來看,除了講述墓主人生前的情況也有的是神靈百物、廣為流傳的神話傳說和曆史故事,還有的就是一些圖案裝飾,像是日月星辰。”
“目的主要是為了緬懷亡者或是祈求來世平安。”
張灝關掉手電,瞥了何初陽一眼,誇張地抖了抖肩膀說道:“你確定在墓室畫這些東西能緬懷墓主人和保來世平安?多看一眼,活人嚇死,死人嚇活。”
確實有一絲不同尋常。
墓室的中軸線上,那一側的牆壁上隻畫了一幅巨大的凶獸圖,與這一隻比較其他的都可以稱之為袖珍款。
然而這一幅是沒有任何顏料的。
凶獸的巨大身軀一側有著一眾簇擁者,他們站得筆直,像是在參加某種神秘的儀式,井然有序地一字排開。
“怎麼了?”沈知問道。
鎮墓獸有些不耐煩,幹脆不管他們快速地躥進了狹長的甬道沒了蹤影。
張灝快步走過去,拿著手電往前方的路照了照,嘟囔道:“老大,確定我們這次的劇本沒拿錯?總不能因為最近這種考古研究題材比較火爆,特調局也要拓展新業務了?”
“早晚把你這張破嘴縫上。”
張灝哎呦一聲,後背上挨了何初陽一巴掌。
樂丁予看向沈知,半晌壓低了聲音說道:“在巷子裏我見到的就是牆壁上的凶獸。”
沈知聽罷,皺著眉頷首,兩人並未多說,並排追上了前麵的何初陽和張灝兩人。
“老大,二哈也找到家了,我們這也算是做了好事,沒必要再往裏走了吧?”張灝說道。
這裏是墓室,他們還沒到這兒時候就撞見個鎮墓獸,再往裏邊走,古籍裏記載的凶獸、怪禽怕不是要爭先恐後地往外冒。
沈知卻沒有理睬他,越過他率先進入了甬道,樂丁予走在他的左邊。
腳步聲在空間裏被無限放大,大致有七八分鍾的時間,前方有絲絲光亮,通過甬道進入比方才寬敞數倍的墓室。
而他們所見的光並非是燭光,而由在墓室頂部鑲嵌的一粒粒珠子發出的,它們簇擁著形成一條蜿蜒的河流圍繞著整個墓室的頂部。
“真慢——”
話音剛落,鎮墓獸從高處一躍而下,悄然落在了地上。
樂丁予望過去,墓室的東南角堆滿了玉器和陶器,方才鎮墓獸就蹲在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上麵。
鎮墓獸卻滿不在乎地用尾巴一卷,把在腳邊礙事的玉訣掃到一邊。
“……”
沈知腳步頓了頓,視線落在牆壁上掛著的畫像上,問道:“這畫上的人就是曙先生?”
鎮墓獸搖著尾巴跟上了沈知,壓低了聲音嗯了一聲。
“都是在先生生辰時留下的,一直保存著。”
若是沒有猜錯,這裏便是主墓室,這裏南側的牆壁掛著五張人物像。畫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色彩精細,彷佛是剛剛完成的,並不像是千年之前留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