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嚴順勢往他的沙發上一仰:“子曾經曰過,‘芝蘭生幽穀,君修道立德’,蘭爺,說好的不慕富貴呢?”
“不慕富貴我慕什麼,慕你嗎?起開。”喻蘭川踢開於嚴的腳,把死在沙發底下的掃地機器人拖出來,充上電,“我要是能擠出時間來,早出門拉滴滴去了。不知道爸爸現在有房貸?不說孝敬,還伸手要錢。”
“那你怎麼不回家住?你媽不在,又沒人煩你。”於嚴說,“租房多貴啊。”
“遠,”喻蘭川歎了口氣,“早高峰十大擁堵路段,我得穿過仨。”
他記得自己剛畢業的時候,早高峰還是從清晨七點開始,現在已經提前到了六點半,再過兩年,這些人可能都不打算睡了。
喻蘭川回去住了兩天,感覺自己不是回家睡覺,完全就是回家簽個到,還不夠費油的。
於嚴想了想,搖搖頭:“我們坐地鐵的赤貧體會不到土豪的痛苦。”
喻蘭川一指門口:“沒事快滾。”
於嚴就正色下來:“你弟今天這事,我得跟你說說。”
“那你長話短說吧。”喻蘭川帶聽不帶聽地把眼鏡摘下來,放在水龍頭底下衝,漫不經心地說,“吃幾次虧,以後就學聰明了,吃虧也是見世麵。”
“今天這夥碰瓷的,我懷疑是你們那邊的人。”於嚴說,“最近沒有衝你來的吧?”
喻蘭川一頓:“嗯?”
於嚴:“我親眼看見的,三米的高牆,一扒一撐,人就沒影了。”
“翻牆有什麼稀奇的?大驚小怪。”喻蘭川不感興趣地“嘖”了他一聲,甩了甩眼鏡上的水珠,順手用衣角擦,“成年男子稍微鍛煉一下,起跳摸高到三米很正常,部隊軍訓‘上牆’你沒見過嗎?跑酷俱樂部裏的小高中生都能給你表演五秒翻牆。”
“你是說,有個跑酷愛好者小團體在我市碰瓷……”
喻蘭川不耐煩地打斷他:“我舉個例子說跑酷的會翻牆,沒說翻牆的都跑酷,老鹹,你這輩子還能學會‘邏輯’倆字怎麼寫嗎?”
於嚴好脾氣地擺擺手:“唉,你這個人,遇見蠢貨就暴躁,暴躁傷得是你自己的肝啊,再說世界上的蠢貨人多勢眾,你單槍匹馬地跟我們生氣,不覺得自己勢單力薄嗎?佛一點、平和一點,帥哥,別忘了你是養生達人。”
喻蘭川:“……”
居然有點無法反駁。
於嚴:“但你弟弟說,這夥人裏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身高一米五左右,老年女性,徒手翻三米的牆,這就很奇怪了吧?當然,你們聰明人又要說,她也可能是化妝的……”
於警官話沒說完,喻蘭川已經拿起車鑰匙到門口換鞋了:“走。”
於嚴:“啊?你真要跟我去啊?我這還沒分析完呢,要是化妝……”
“要把你化妝成一個老太太,近距離接觸還不穿幫,那得縮骨功。”喻蘭川想起剛才那段佛係討論,硬把“蠢貨”倆字咽了,“快點,我晚上還得審報告呢。”
半個小時以後,他倆來到了那條死胡同。
“就是這。”於嚴指給他看,“我來的時候,那個人就是站在牆頭上這個位置,那還有半個腳印。死胡同有三麵牆,要是從裏麵那麵牆翻過去,我還能理解,但是他是從旁邊這側翻牆走的。”
於嚴往後一比,窄巷的兩麵牆之間,將將夠一個人展開雙臂:“這完全沒有助跑空間……臥槽!”
他話沒說完,隻見喻蘭川忽然從他身邊躥了出去,兩步就抵達了對麵的牆,他縱身一躍,輕飄飄地攀上了牆頂,整個人在半空驟然蜷縮,腳尖在牆上一點,借力把自己甩了上去。
與此同時,於嚴聽見“嘶拉”一聲,有個小東西彈到了他臉上。
於嚴連忙打開手電一掃,隻見喻總表情一言難盡地蹲在牆頭,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動作太大,襯衫扯了。
地上骨碌碌地滾過了一顆貝殼紐扣。
“騷,”於警官捂著臉說,“少俠,接著騷啊!”
喻蘭川:“……閉嘴。”
作者有話要說:按揭月供兩萬,貸不出七百多萬哈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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