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蘭川聽完,對解放前的傳奇故事毫無感想,隻是頭更疼了,他希望“武林大會”是個和諧太平的大會,最好是大家坐在一起吃點水果瓜子,敘敘舊、聊聊股票,然後互相交換一下土特產,就友好地各回各家,這種幺蛾子代言人式的人物,可千萬別來。
於是他揉著太陽穴,匆匆上樓了。
於嚴被同事叫到八樓,呼叫他的女警把他拽到一邊,小聲說:“於哥,我覺得不太對勁,我懷疑那個聶恪是個‘安嘉和’。”
於嚴一皺眉。
“向小滿——就是那個聶太太,她一天二十四小時基本都在家,聶恪下班也還算規律,回來就把車停樓底下,看他家車就知道男人在不在家。按理說高樓行竊的賊肯定都是老手,作案之前沒踩點嗎?而且那個向小滿躲躲閃閃的,基本不正眼看人,一有人問話,她就往後縮,聽說他們都搬到這一年了,她從來沒跟鄰居主動打過招呼,這麼一個人,突然有賊闖進家裏,她第一反應是上去抓?我不信。”女警語速很快地說,“頭上撞成這樣,臉還破了,不肯去醫院……我懷疑她身上還有別的傷。”
於嚴:“你的意思是,他家根本沒進賊,是聶恪打老婆撞碎了窗戶,驚動了鄰居,就坡下驢找了個借口?”
“對,”女警義憤填膺地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於嚴:“……”
“不是……於哥,我沒說你,你不算。”
“我就當你是誇我吧。”被同事加入“葵花寶典”家族的於嚴假笑了一下,又說,“鄰居都問了嗎?”
“問了,都說不知道。”女警一攤手,“大家關著門過日子,就算聽見動靜,也說不清是夫妻吵架還是家暴,不會隨便跟警察說。再說那個聶恪平時挺會做人的,出門還經常給鄰居帶東西,在這樓人緣不錯,抓不著他的把柄。除非女的自己報案,跟我們去醫院驗傷,可是她根本不跟我們說話!於哥,你快想想辦法!”
於嚴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心說:“我能有什麼辦法?”
別說受害人自己不想讓人知道,就那些主動報案的,又有多少中途反悔沒下文了?家是人靈魂的一部分,家庭暴力裏往往糅雜著多重複雜的心理問題,再被漫長的時間、外界的輿論與物質條件等打成一個死結,不是“男人打女人”一句話說得清的。
這些剛工作不久的小青年,總覺得自己穿上製服,就能拯救世界,把“工作的意義”看得至高無上。
可工作能有什麼意義?不就是養家糊口麼?
管能管的事、不瀆職,已經是最高職業道德了。
於嚴也是年輕過的,不想端著世態炎涼往後輩的熱血裏潑,就對她說:“我們不能按著頭讓人報案,但是今天這事,說不定有目擊證人。”
女警眼睛一亮:“那個蜘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