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往周圍看了一圈,這會街上很安靜,人們不是在家,就是去熱門商圈參加跨年活動了,趁著沒人經過,悄悄助跑三步,人影一閃,輕飄飄地“飛”上了房頂,真的像個成了精的貓。
小貓沒有受傷,在她手心裏,還不安分地聞來聞去,來回踩,悄悄咧嘴笑了起來,正準備下去,忽然聽見了什麼,她一抬手捧起小貓,警惕地躲到了旁邊的一棵大樹後麵。
片刻後,遠處傳來馬達聲,一個戴頭盔的男人騎著電動三輪經過,三輪車上後麵拉著一堆紙箱,中間有個一人來高的麻袋。空曠的街道裏,騎車的男子單手握車把,正罵罵咧咧地打電話:“讓你們看著點、小心點,燕寧這種地方,人多眼雜,不知道嗎?就會給老子惹麻煩……操!”
小街道的路不平整,騎車的男子淨顧著打電話,沒看路,不小心騎進了一個大坑裏,三輪劇烈地顛簸了一下,沒綁緊的紙箱掉了一地,麻袋也差點被顛出去。男人掛了電話,怒氣衝衝地下車收拾,就在這時,那麻袋裏似乎有什麼輕輕地掙動了一下,男人沒在意,一把將麻袋推向車裏,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等三輪車走了,悄悄才抱著小貓從樹上溜下來,手掌蓋住瑟瑟發抖的小貓,她無聲地說:“人真壞啊。”
小街上的坑已經好久了,沒有人去修,在路燈照不見的地方張著嘴,附近的人們都習以為常,每天閉著眼繞開。
商圈的霓虹燈刺破雲霄,喧囂聲老遠都能聽見,臨近零點時分,人們停下來,屏息凝神地聽時間流逝的聲音,有的人忽然失落,有的人充滿期盼,就像一年過去,生活會有什麼不同一樣。
新年第一天,空了不到一個月的804就搬來了新住戶,老楊大爺擔心打狗棒的“棒身安全”,還是屈服了,早早到社區設的注射點等著打疫苗,就看見院裏開進了搬家的車。
貨車後麵跟著輛出租,出租還沒停穩,一個女人就臭著臉,摔車門下了車。
老楊大爺坐直了些,覺得那女的有點眼熟。
這時,出租車上又下來一個男的,寒冬臘月裏出了一腦門熱汗,他慌慌張張地付了車錢,氣喘籲籲地去追那女人,低聲下氣地說著什麼。
這兩人似乎是夫妻,女的有三十七八歲的模樣,男人看不出來。一個男人,一旦挺了肚子、謝了發頂,不管他是二十五、三十五還是四十五,就統統都像個“師傅”了。
“喲,”旁邊一個大媽戳了戳老楊大爺,“您看,那是不是小韓他們兩口子啊?”
老楊大爺喃喃地說:“……還真是。”
“唉,當年房價剛漲上來一點,急赤白臉地要賣房,我都勸過他,還非得跟我爭辯房價不可能再漲了。”大媽捶著自己的膝蓋感慨,“那會也就賣了兩百來萬吧,現在你再想買回來試試!那老話怎麼說的來著?不聽老人言啊!”
喻蘭川好不容易放了假,推了一幹應酬,在家當半天閑人,一大清早,以各種事由,去騷擾了甘卿三次。直到隔壁一聲門響,甘卿上班走了,他才沒了事幹。
喻蘭川忙慣了,一閑下來,渾身不舒服,他五脊六獸地轉了幾圈,想起了家裏還有個解悶的活物,就去敲劉仲齊的門:“平時也沒時間教你,過來。”
劉小弟以為大哥要教他武功,高興得差點躥上房,歡天喜地地跑了出來。結果就見喻蘭川拿出了光盤,在家裏放起了《獅子王》的原版動畫片。
動畫片其實也行,缺愛少年劉仲齊雖然有點失望,但隻要大哥肯陪他,也很滿意了。
可是他那倒黴大哥並不肯讓他好好看,動畫片裏說兩句話,他就按暫停,讓劉仲齊複述,複述不出來,就返回去反複聽這兩句,聽個十遍八遍,他就把原句一字一句地寫出來,讓少年一個字一個字嚼了,再複述。
英語常年徘徊在及格線下的劉仲齊被折磨得兩眼發直,到最後簡直想從十樓跳下去,就在他沉痛地醞釀新一次離家出走的時候,門鈴聲解救了他。
劉仲齊閃電似的從地上躥起來,撒著歡地奔出去開門:“哎,楊爺爺?”
老楊大爺帶了個陌生的中年男子,喻蘭川出來的時候,見那中年人滿麵堆笑地往門口放了一箱牛奶:“小喻爺在不在?之前沒機會來拜會,家裏有事,開會也沒來,唉,實在不應該。我姓韓,韓東升,剛搬到八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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