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清潔工問:“這倆行不行啊?”
“樓上那位萬木春隻有一條胳膊,”司機拉下車窗,點了根煙,“一條胳膊對四條胳膊,你說呢?”
“畢竟人家才是正根……”
“功夫這玩意,學到手裏的就是真的,什麼正根歪根的。”司機噴了口煙,“不把‘庖丁解牛’完整地榨出來,許家人當年能那麼痛快就把衛歡給賣了嗎?你看著吧,有一場好打。”
淩晨一點鍾的樓道裏靜悄悄的,黑衣中年人許林緩緩地靠近1003,像一尊塑像一樣,悄無聲息地在那站了一會,片刻後,手機一震,他知道自己的徒弟已經在窗外就位了,從兜裏摸出了工具,開始撬鎖。
隔壁的喻蘭川還沒睡,正在書房審合同,突然,他抬起頭,目光射向門口。
新型的門鎖不像以前那麼容易撬,許林貓著腰,盡可能把動作放得很輕,一門之隔,喻蘭川從門後麵抽了一根高爾夫球杆,另一隻手已經按在了門把手上。
就在這時,他準備拉門的手突然被人從背後扣住了!
1003窗外,許林的徒弟蜘蛛似的攀在十樓窗外,伸出一根小棍,小心翼翼地避開窗戶邊框,悄無聲息地把不太厚的窗簾挑開了一角,往裏張望。
小臥室裏,床正對著窗戶,床上的人睡熟了,一動不動,半長不短的頭發搭在枕頭上,全然沒察覺到自家大門已經快被人撬開了。窗外的黑衣人用工具把自己固定好,從背包裏掏出一把弩——和當年甘卿追蹤向小滿,在黑民宿裏遭遇的那夥人手上的弩一模一樣——箭尖對準了床上的人。
門口的許林最後輕輕一別,大門悄無聲息地滑開了,一股家居香薰的味道撲麵而來,濃鬱過了頭,有點熏人。許林下意識地屏住呼吸,左手拎著弩,右手拎著匕首,確定其他房間都沒人後,他往開了一條門縫的次臥走去。
門縫大約兩寸寬,許林大概不缺維生素A,夜視力非常好,射出兩道探照燈似的目光,他把目標和窗外守候的同黨都收進了眼裏,隨後猛地推開房門,房門彈開的瞬間,他左手已經放了一支箭,當當正正地釘在了床上的目標,“噗”一聲,緊接著抓緊了匕首,準備給對方致命一擊。
這時,許林的耳朵捕捉到“咻”一聲輕響,有什麼東西朝他射了過來,他下意識地彎腰躲開,床上的被子猛地從下麵掀開,一道黑影朝他撲了過來。
許林並不意外,如果“萬木春”那麼好殺,也犯不上讓他老人家親自出馬,他瞬間拉開架子,做好了用“庖丁解牛”跟對方一較高下的姿勢,與此同時,窗外埋伏的弩/箭見縫插針地發射了。
這師徒倆配合默契,可以說是“一顆紅心,兩手準備”,明暗雙線並行。
萬木春防了一手,沒防住背後冷箭,沒來得及到許林跟前,就被冷箭射了下來,摔在了床角。
許林笑了。
喻蘭川突然被人從身後靠近,汗毛都炸起來了,捏著球杆的手背上青筋一跳,他沉肘垂肩,寒江七訣裏的“平潮”一式已在掌中,準備把身後的偷襲者懶腰砍成兩半。
然而就在他將將要把球杆從出去的一瞬,耳邊傳來“喵”的一聲。
喻蘭川:“……”
球杆甩自己腿上了。
他又驚又怒地轉過頭,不知什麼時候潛入他家的甘卿輕飄飄地往後退了兩步,小聲說:“小喻爺手下留情,您一杆能把我打進洞裏。”
說完,她目光往下一溜,落在喻蘭川胸口上——睡衣本來領口就大,喻蘭川在自己家裏,本來就隻是隨便扣了兩顆扣子,方才還崩開一顆扣,有胸有腰、有棱有角,室內的微光還給他打了一層恰如其分的陰影。
甘卿:“十多年之後可以刮目相看了。”
喻蘭川一把攥住衣襟,伸長了球杆杵了她一下:“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進來的?半夜三更耍什麼流氓……你們家什麼情況?”
隔壁的許林笑容沒展開,就突然僵住了。他汗毛先是一豎,隨後意識到了問題——落地聲音不對!
一個大活人摔在地上不是這個輕飄飄的動靜!
許林猛地上前一步,撕下了那黑影身上的床單——隻見那是個毛絨玩具,頭頂黏著個人的假發套,地下綁著兩個抱枕。
毛絨玩具笑容可掬地跟他大眼瞪小眼,手裏還捧著個木牌,上麵非常文藝地質問道:“你的一生,將以什麼立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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