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不知道,不過她不走吧,她現在好像接管‘星之夢’微博的皮下了,這兩天官博更新也勤快多了,好多有意思的東西,不像以前一樣就知道賣東西了。”
楊老幫主去了一趟警察局,很快回來了——雖然是知情不報,但這事時間太久遠了,過了追溯時效,再說他也那麼大把年紀了。回來以後和楊逸凡交代了一聲,他就離開燕寧,回老家去了,張美珍陪著他走的,托甘卿替她照顧家。
臨走的時候,甘卿幫她收拾行李,行李塞得鼓鼓囊囊的,最後剩了一大把唇膏唇釉,足有三四十根,實在沒地方放,甘卿到處找犄角旮旯塞,塞出一頭汗:“美珍姐,你隨便帶兩根口紅不夠用嗎?”
一身是嘴怎麼的?
張美珍翻了個白眼:“顏色不一樣,質地不一樣,色係也不一樣,互相不能代替的,你懂個屁,不講究的色盲。”
甘卿:“……哦,那行吧。”
張美珍之前決定去醫院找楊清的時候,曾經洗盡了鉛華,但好像隻有那麼一小會,回來以後就光速原形畢露,又變本加厲地花枝招展起來,盡顯妖女本色。
甘卿艱難地拉上最後一個小包的拉鏈,轉頭看向正一絲不苟刷睫毛的張美珍,忽然問:“美珍姐,您還……”
愛那個人嗎?
張美珍:“嗯?”
“沒什麼。”甘卿覺得身為晚輩,問這種問題不太好,於是又咽了回去——到底是感情深厚吧,她想,要不怎麼會陪他回老家呢?
“你是想問老楊吧?”張美珍用棉簽蘸走了多餘的睫毛膏,漫不經心地說,“老楊的意思,應該是不再回來了,燕寧墓地太貴了,孩子雖然手頭挺寬裕,但老東西沒什麼財產留給她,還是想多給她省點錢,老家什麼都有,到時候跟楊平他媽合葬就得了,現成的地方。”
甘卿:“啊?”
“我啊,我送他一程。”張美珍說,“這麼多年的交情了。”
甘卿愣了愣,聽出了一點別的意味。
張美珍就轉過身來,拍了拍她的頭:“還是愛自己重要,把自己愛明白了,有餘力再愛一愛別人,沒有就拉倒。也不用愛得那麼隆重,輕鬆隨意一點,對大家都好,是不是?”
甘卿抬頭看著她,張美珍“嘖”了一聲:“算了,我看你也不用我囑咐,你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哎,說曹操曹操就到。”
她話沒說完,就有人按門鈴,張美珍捏著嗓子答應一聲,拉開門,對喻蘭川說:“哎喲,小帥哥,來啦?”
喻蘭川彎腰幫她拎起行李:“車在樓底下等你們了。”
“行行行,這就走,我不在這妨礙你倆約會了,行了吧?”張美珍歎了口氣,囑咐甘卿,“你別忘了給我收快遞!”
甘卿送她出門,歎了口氣:“知道,萬一有中老年資深鮮肉找你,就讓他們先拿號排隊。”
張美珍背對著她揮了揮手,上了楊逸凡的車。
大概是鄉下路不好走,楊逸凡從公司找來一輛越野車,那車線條幹幹淨淨,大馬金刀地往院裏一停,透著股混不吝的野性,把院裏其他小轎車和商務車襯托得都小家碧玉起來,喻蘭川也難以免俗地多看了兩眼。
甘卿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別看了,等有錢了給你買。”
喻蘭川聽完,非但沒感動,還震驚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嗎?我不等,等到死也等不到怎麼辦,向天再借五百年?”
甘卿:“……”
喻蘭川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窮瘋了,都出現幻覺了?”
甘卿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卡餘額,無話好說,灰溜溜地閉了嘴,回家幹活去了——她一來練手學習,二來也是想賺點外快,替一幫神神叨叨的神棍公眾號從外網上扒拉占星的小資料,拿回來摳著字眼翻譯整理了。這一陣還有個野雞書商,聞訊找上門來,想讓她幫著攢一本玄學和雞湯結合的“暢銷書”,她還沒考慮好答不答應,因為在自學口譯。
手頭的活都是小活,花時間,賺的都是仨瓜倆棗。
甘卿每月初都誌存高遠,想養一個昂貴的喻蘭川,每到月底都對著餘額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