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3)

第八章雁北歸

二丫銀牙咬碎。

什麼相逢一笑泯恩仇,同學相見淚汪汪,全是騙人的!

如果要是往前追溯,章濤算得上二丫的“初戀”。

遙想那是大二,校運動會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地召開在即,教務處下達通知,各學院快點報項目,英語尤其要出人,別每次組織一堆女生出個啦啦隊糊弄人!運動會運動會,主要是帶動你們這些青少年強身健體,思想積極向上。

二丫那天起來晚了,等班長宣講,項目落實到班級時,什麼跳遠呀,五十米啊,紛紛被人搶奪一空,隻剩下一個鉛球和三千米長跑了。

班裏同學紛紛勸她,杜豌,選鉛球吧,三千米太難了,跑不下來中途下場沒麵子,讓班長上。鉛球嘛,女孩子扔不動很正常,你力氣又大,沒準還能拿成績。

二丫又扭頭望著時任班長的章濤,章濤攤手,十分紳士:“你先選,選剩下的我來。”

二丫眼一閉,心一橫:“那就鉛球吧!”

等到真正上場那天,二丫充分發揮小時候和姥姥一起扛白菜搬水缸的實力,在學院一眾被“逼上梁山”弱風扶柳的女孩中格外紮眼,毫不意外拿了個第一。

而拿第一的代價就是:胳膊脫臼了。

那時章濤遠沒有現在這樣討厭,還是有著同情心的陽光好少年,見她歪著胳膊慢吞吞從草坪往邊上移,還停下來問:“怎麼了你?”

二丫手保持著推出鉛球的姿勢,如同鋼鐵雕塑般堅毅地表情:“扭著了。”

章濤氣喘籲籲插腰,胸前後背用別針別著紅色號碼牌:“能動嗎?”

二丫試著動了動,疼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轉:“不能。”

“唉……走吧走吧!”章濤扶著她暫時下場,喊來班裏兩個人陪她去醫務室。

就是那時,章濤才對杜豌這個人,存了些好感和喜歡的。

下鋪室友問章濤喜歡杜豌啥,章濤躺在上鋪翹著二郎腿,吹著風扇,將她細細想了個遍。

喜歡她的長相?

籲——

彼時杜豌是個隻知道吃飽喝足不掛科的學生,她那麼懶,體型微胖;皮膚倒是好,白白嫩嫩像塊藕,可,也實在談不上漂亮。

想了半天,章濤也沒憋出句話來:“是啊,喜歡她什麼呢?”

下鋪室友打著魔獸目不轉睛,嗬嗬笑:“喜歡她扔鉛球。”

喝空的啤酒罐叮了咣當扔下去,章濤也不厚道的笑。

得知這件事是真的,晚上來赴宴的人紛紛感慨杜豌同學女中豪傑,深藏不露,眼看著二丫臉色越來越冷漠,有扭頭就走的趨勢,章濤忽然伸手重重摟住她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帶了一把:“好了,剛才那是非官方說法。”

“現在正式介紹,這位,是我們英語學院的尖子生,專攻交傳,參加過外交部組織的峰會合作論壇,還和非洲領導人握過手呢。”

眾人頗為嚴肅的哦了一聲,再看二丫,神情果然尊重起來。

這踩一腳又把人捧上天的行為,讓二丫十分不好意思。

“哎呀你別胡說八道。”她動了動肩膀想甩開章濤摟著她的手,對他同事解釋。“那是學校組織的夏令營……”

“哎,夏令營也是看見了,握了手合了影的。”章濤不容她反駁,一隻手攬著二丫推她上座,另一隻手拉著姚輝,心裏暗罵她情商低不開竅。

他說這麼多,無非不就是想告訴別人,讓你們別輕慢了你?

落座後有服務員上菜,轉著桌子將精致菜肴擺在台上,二丫瞄著那道炸響鈴,眼睛一亮。

加了高湯的肉餡用韌頭十足的腐皮裹了下油鍋,個個金黃飽滿。

這道菜,她很小的時候吃過一次,好像是個夏天,家裏隻有她和三伯母在,她那時剛從縣城搬回杜嵇山這裏,整天不說話。

隱約記得是個中午,她趴在桌上寫作業,有位年輕女人撥開門口防蚊的簾子窈窕進來,二丫握著鉛筆,抬頭看她一眼,眼神怯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