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跟著很多親友,每個人的臉上都有悲傷之色。似乎老天爺也感覺到他們的悲傷,下起了毛毛細雨。
站在選好的墓穴前,他們穿著黑色的衣服,打著黑色雨傘,靜靜地聽神父宣讀祭文。
然後,陸母在藺揚的幫助下,親自把骨灰放進墓穴裏。
握著第一把土,我怎麼也撒不下去,陸母的哭聲突然加大,藺揚輕拍她的後背,無聲地安慰她。
在他鼓勵的眼神下,她狠心地,痛苦地撒下第一把土。藺揚也跟著,撒下第二把土。
回去時也不知道怎麼排的,就隻有我一個坐一輛車裏,頭靠著車窗,靜靜地看著窗外的景色。
細雨飄灑下來,模糊了車窗,也模糊了我的視線。
坐了很久以後,我才回過神,疑惑地想車子走的路線怎麼不對勁。
我微微傾身想問司機,剛張口,還未發出聲音,一把黑漆漆的手槍突然對準我的額頭。
司機側頭,眸色銳利,冰冷道:“如果想活命,最好乖乖別動。”
我驚愕地睜大眼睛,聲音卡在喉嚨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我沒有想到,我會再次遭遇綁架。
這次的綁架似乎很不同,因為對方手中有槍……
前麵兩部黑色轎車先抵達老宅,藺揚抱著陸母下車,傭人在旁邊撐著黑傘。
他下意識地看向後麵,疑惑地皺眉,“打電話問問,少夫人怎麼還沒有回來。”
“是,少爺。”
把陸母小心放在床、上,給我蓋好被子,他出門下樓,問傭人:“少夫人回來了嗎?”
“沒有,不過司機回來了。他說少夫人想一個人走走,就中途下了車。”
“去把司機叫來。”他得親自問明白了,才能放心。
司機來了,他站在藺揚麵前,微微垂著頭,樣子十分恭敬。
“少爺,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藺揚坐在沙發上,盯著他問:“少夫人什麼時候下的車?”
“中途。少夫人說我想一個人走走,就讓我停車,然後我就走了。”
“你怎麼不攔住她?!”他的火氣突然就竄了上來。
司機為難地說:“我……我不知道要攔著……她是少夫人,我怎麼能攔住她……”
藺揚揮手讓他下去,他拿出手機撥通我的電話號碼。
電話通了,我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喂,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的語氣淡淡的,沒有一絲情緒,我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了。
藺揚以為我又想疏遠他,心裏頓時有些不快。
“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你在哪?”他固執地問。
我的語氣還是那麼冷淡:“我說了,我想一個人走走。我知道回去,你不要總是看著我,我不會逃走的。好了,沒事我就掛電話了。”
說完,我就切斷電話。
男人的眼裏閃過一絲陰霾,他重新撥打過去,我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他很想出去找我,可是他又怕我生氣。
最近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好了許多,或許,他該試著信任我,我說不定真的隻是走走,一會兒就會回來。
可是到了晚上,我都沒有回來。
藺揚在客廳裏走來走去,臉上沒有一絲情緒,其實心裏十分焦躁。
他撥打我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的耐性,已經漸漸用光了!
拿起車鑰匙,他出門就去找我。
我所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過了,到處都找不到人。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藺揚感覺自己要瘋了。
我又騙了他,離開他了嗎?!
如果我再敢逃走,他發誓,他一定要把我囚禁在身邊,不管用什麼手段,反正決不允許我再有機會逃走!
一晚上過去了,藺揚沒有睡覺,一直在尋找我。
他出動了一批人手找我,可是一直沒有結果。
他的眼裏,布滿了血絲,連續多日來發生的事情,本就讓他心裏很壓抑沉重。
如今我又不見了,他更是狂躁不安,渾身都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就像一頭處於暴躁中的獅子,很想殺人,誰靠近,誰就倒黴!
不管是誰給他打電話,他都先狠狠罵一通,火氣十足。
中午的時候,他疲憊地回到燕山的別墅,漆黑的眼裏一遍冰冷,心裏也是冷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我沒有回到這裏,他感覺不到我的氣息。
他不知道,我到底是再次逃走了,還是遇到了什麼危險。
如果是逃走的話,他一定不會原諒我!
兩個人的關係明明都緩和了,我若是還要逃跑,就隻能說明,我在欺騙他的感情,在故意對他好,目的就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然後逃走!
要真是這樣……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