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海灘上,映入眼簾的美景讓夏霧一陣感慨,所謂的碧海銀灘,也不過如此。
高闊明淨的天空,湛藍澄淨的大海,潔白廣袤的海灘,海灘上蔥蔥鬱鬱的棕櫚樹,樹上有海鳥在駐留,每一樣都生機勃勃,不同於別墅裏的死氣沉沉。夏霧不自覺地笑出聲來,飛一般地往海邊跑去,像隻脫籠的鳥,重新獲得自由,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翅高飛……
這一幕落在季榮軒眼裏,眸中不經意間盈滿溫柔。
這恐怕是這些天來她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吧,他想。
大步跟了上去,卻見那丫頭一跑起來就刹不住車了,眼看都跑到海邊了,居然還沒停下,看來是真的興奮過頭了。
季榮軒慢悠悠地跟著,直到看見那丫頭一路跑進海裏,這才陡然覺出不對,當即麵色大變,飛速奔了過去,跑到海邊,見海水已然浸到夏霧腰間,而她竟還在往深處走,寬闊的海麵上她的背影孤單而又決然。
季榮軒隻覺心口一緊,大步踏進海裏,以最快的速度追過去將她抱回岸邊,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身旁夏霧卻是‘噗’地一笑:“你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會遊泳,你還怕我從海裏跑了不成?”
季榮軒低頭狠狠盯著她,沉聲道:“就是因為你不會遊泳,所以我才怕。”
夏霧怔了下,原來,他不是怕她跑了,而是怕她尋死。可是對她而言,被囚禁等於生不如死,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她走?
季榮軒見自己說完夏霧竟隻顧著出神,而沒有絲毫解釋,本就陰沉的臉色瞬間更加難看了。攔腰將她抱起,回到車上,徑直回了別墅。
一到房間,季榮軒便將扔進浴室,又吩咐廚房煮了紅糖薑湯,等夏霧洗完澡出來,便親自喂她喝了一大碗,又命她在床上躺好休息。
這一連串的體貼舉動,夏霧心裏微有感動,可她不是斯德哥爾摩患者,也不會因為他的一時體貼而原諒他對她的囚禁。
接下來兩天,夏霧再提出想要出去走走,季榮軒都沒有答應,夏霧也沒再哀求。本來頭一天見到他,她是打算向他低頭委曲求全的。可現在,她改變主意了,她寧願自己想辦法,也不願意再求他。
季榮軒眼見著夏霧從第一天的活潑狡黠變得越來越沉默,像是一灘死水,怎麼樣都不起波瀾,哪怕他再逼著她幫他解決欲.望,她也依舊保持著沉默,像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機器人一般,這樣一來,他再強的性致也沒了。
這天早上,季榮軒見夏霧還是沒有服軟,便準備回江城,公司的很多事務還等著他回去處理,他這次能抽幾天時間過來已經是極限了。何況出來時間長了怕母親那邊也會懷疑。
季榮軒離開,也沒指望夏霧會送他,隻交待了保鏢好好看著她,不能讓她出任何事,也不能讓她出別墅一步。
交待完,正要上車準備離開,他忽有所感,回過頭一看,隻見天台上夏霧正倚在欄杆上,她望著遠方,或許是天空中的一隻鳥,或許是大海上的一道浪,總之,她看的不是他。
季榮軒一陣心灰意冷,上了車離開,隻希望下次他來的時候,她能真的想通。
季榮軒走後,夏霧的生活一如既往,平淡無奇,死氣沉沉,隻是每天早上和傍晚她都會習慣上天台待著,起先保鏢擔心她跳樓,跟得緊緊的,後來見她隻是在天台上看風景,便不那麼緊張了。
其實,天台四周都圍著高高的圍欄,就算她想跳樓,怕也費勁。她也從沒想過用跳樓來結束生命,那樣死相太難看。何況,不到萬不得已,她又怎麼會真的輕生?
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她也一天比一天絕望,她每天在天台上,看到鳥兒肆意飛翔天空中,看到魚兒時不時躍出海麵,仿佛所有的生物都自由自在,而她卻被困在一棟看似華美實為囚籠的別墅裏,隻能坐井觀天。
這天傍晚,夏霧依然來到天台上吹了吹海風,然後倚在藤椅上閉眼休息,忽然,一陣疾風吹來,旁邊仿佛落下了什麼東西,夏霧睜開眼,見是一隻貓頭鷹形狀的風箏,風箏很大,雖然做工粗糙,但顏色很鮮豔。
見旁邊的保鏢正要走過來,夏霧忙彎腰將風箏撿起來,卻見貓頭鷹的翅膀折斷了。
夏霧打量著手中的風箏,正惋惜著,突然眼睛一亮,忙讓保鏢去取做風箏的材料,準備親自動手將風箏修好。
卻見保鏢一動不動,眼睛直盯著她手裏的風箏。夏霧知道他在擔心什麼,便將風箏遞給他檢查,保鏢檢查了下見沒什麼異常的才還給她,然後去拿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