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過去七年一樣,夏霧一直等到過了零點,也還是沒能等到三姐的圖標變亮,她失望不已,在群了發了句‘新年快樂’,便下了線。
剛下線,就收到盛暉發來的新年祝福短信,她沒有立刻回複,隻將手機放到一邊,準備睡覺。
明明困倦不已,卻難以入眠,夏霧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院外,大槐樹下,季榮軒等了許久都沒再等到夏霧出現在窗前,他一身黑色大衣上,早已落滿了白雪,他動也不動,整個人似乎已經同身後的雪景融為一體,成為一個望妻的雪人。
零點鍾聲響起,他才漸漸從麻木中恢複知覺。
他告訴自己,放手吧,她被你傷透了心,她再也不想理你了,她現在有了更年輕更貼心的戀人,她在除夕夜住進新戀人的家裏,去接受盛家一眾親戚的相看,就說明她已經從舊戀情中走了出來,準備踏入新的戀愛生活。
他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再去破壞她的新生活。
隻要她過得幸福,他可以一個人孤單地站在遠處,守護她一輩子。
季榮軒最後看了一眼夏霧曾經露過麵的窗戶,轉身大步離去,抖落一身殘雪。
清晨,陽光初現,殘雪消融,夏霧在晨光的照耀下醒來,眼角有在夢中思念三姐而留下的淚痕,她睜開眼,回想起昨晚的夢境,似乎她竭力呼喚而不曾轉過身來看她的,除了三姐,還有一個熟悉而又高大的身影。
夏霧搖搖頭,想要將這個夢拋到腦後,她不能思念他,她和他之間,已經結束了。
洗漱完,坐上輪椅出了房門,見盛暉已經在門外等候了,夏霧主動開口祝福道:“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盛暉笑容燦爛道。
到了樓下,夏霧給盛老爺子和盛父盛母拜了年,竟然意外地得到了三個紅包,她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不需要什麼壓歲錢。偏偏長輩所賜,又不能不收。
夏霧想了想,讓盛暉幫她包了一些紅包,待會兒有小孩兒來盛家拜年,就把紅包分發給他們。
大年初一,盛家來拜年的人絡繹不絕,有軍區大院的鄰居,也有一些比較近的親戚。
夏霧在熱熱鬧鬧的過年氣氛中,傷鬱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等到準備的紅包分發完,夏霧便向盛母提出告辭,大過年的,她一個外人老在盛家待著實在不好。
盛母挽留了幾句,見夏霧堅持,便讓盛暉親自送夏霧回醫院。
夏霧一回到醫院病房,便催著盛暉趕緊回家去幫忙,以盛家在晉城的地位,過年的時候,光是接待四麵八方而來的客人就夠忙的。
盛暉卻磨磨蹭蹭地不肯走,夏霧看出他有話要說,便主動問道:“你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沒,沒什麼,就是,就是爺爺昨晚的提議,你,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盛暉吞吞吐吐道。
夏霧見盛暉一臉緊張,似乎生怕她會拒絕,她笑了笑,調侃道:“不是給了我三天的考慮時間嗎?怎麼,你就這麼急著想要知道答案?”
“沒有沒有,那你慢慢考慮,我先走了。”盛暉說完落荒而逃。
夏霧見此笑得直搖頭,這盛暉什麼都好,就是太經不起調戲了,臉皮薄得跟女孩子似的,也不知道是怎麼養出的這性子。
三天的時間不算長,卻足夠讓夏霧做出決定。
她想好了,她不甘心一輩子受教父掌控,而想要獲得自由,就必須擁有足夠的實力,如果能進入軍中謀得一份前程,興許,她就有底氣與教父談判了。
當然了,迫使她做下這個決定的,是教父昨晚打來的那個電話。
電話裏,他語氣溫和地對她說道:“小五,不知不覺間,你已經二十一歲了,長成大姑娘了。這些年你一直忙於任務,也沒有時間好好談一場戀愛,這樣吧,教父給你放半年假,這半年時間,你就好好的找個喜歡的男人談場戀愛,不用有所顧忌。這半年的藥我會讓小四給你送過去,不過,你談戀愛的同時,也別忘了打理一下悅寶公司,畢竟是你親手創建的,我就不派人過去交接了。”
夏霧說不清楚她掛斷電話後的心情究竟是喜是怒,喜的是教父給了她半年的自由時間,怒的是,這自由隻是表麵的,他說是讓她談一場自由戀愛,可他的最後一句話,暴露了他的真實目的。他讓她繼續打理悅寶公司,就是要讓她回到江城,繼續與季榮軒糾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