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懷著痛苦和糾結,夏霧到了酒店,入住房間後,她卻睜著眼睛直到半夜也睡不著,明明按照計劃她今晚應該睡一個美容覺,明天做一個最美的新娘。
可現在,她那樣激怒了他,又傷害了他的父母,明天的婚禮說不定會直接取消,他也會後悔娶她的決定。
夏霧看著左手中指上的求婚鑽戒,閃閃發亮,仿佛在嘲笑她此時的狼狽。
她有一種衝動,想要摘下鑽戒狠狠地從窗外扔下去,可她到底忍住了,因為她對他承諾過,除非他在婚禮上為她換成婚戒,否則她絕不會輕易摘下這枚求婚鑽戒。
就這樣,夏霧被手上鑽戒的光芒閃得漸漸思緒模糊,進入睡鄉。
第二天上午,夏霧醒來已經九點半了,而原定的婚禮儀式是在九點五八分舉行,從這家酒店到舉行婚禮的教堂,需要至少二十分鍾車程,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
哪怕明知婚禮可能已經取消了,她還是急得匆忙下樓打了輛出租車,讓司機以最快的速度往教堂去。
司機隻開出一小段路,夏霧便嫌他速度太慢,當即從錢包抽出一遝錢給他,要求自己來開車。
按照規定自然是不能讓乘客來開車的,不過出租司機眼紅那一遝錢,還是爽快地同意了。
夏霧坐上駕駛座,以最快的速度橫衝直撞,眼看用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快到教堂了,偏偏在離教堂隻剩兩條街時堵了車,夏霧等了幾分鍾便失去耐心了,拎著包便下了車開始狂奔。
大熱的天氣,夏霧跑得熱汗淋漓,終於跑到教堂門口,抬頭看了眼教堂上的石鍾,九點五十三分,離婚禮儀式開始還有五分鍾。
教堂內傳來鼎沸的人聲,難道婚禮沒有取消?
夏霧有些忐忑,她跨進教堂大門,卻見門內季榮軒正和季母站在一起,似乎還在被季母批評。
阮馥芬看見她從門外進來,頓時眼睛一亮,忙走過來,焦急道:“阿霧你怎麼才來?婚禮儀式都快開始了,打你電話又關機,問榮軒你去了哪兒他也不做聲,真是急死我了!快快快,趁時間還有五分鍾,快跟我去換衣服化妝,瞧你這一頭汗,不會是跑過來的吧,是不是路上堵車了……”
夏霧在季母的嘮叨聲中被拉著往教堂側邊的休息室去,她忍不住回過頭看了季榮軒一眼,見他雖然身穿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禮服,整個人看起來俊雅至極,偏偏麵色冷淡看不出他心裏在想些什麼。
夏霧心裏一時說不出是失望還是慶幸,隻乖乖跟著季母到了休息室,急急忙忙地換上婚紗化妝,因為時間緊,隻劃了淡妝,頭發也隻隨意挽了起來,最後穿上高跟鞋,便等待著儀式開始。
阮馥芬慈愛地交待她兩句別緊張之後,便匆匆進了教堂坐在指定的位置上。
終於,鍾聲敲響,儀式開始,夏霧在司儀的帶領下來到大廳門口,然後捧著花緩步走了進去,就像所有的偶像電視劇一樣,穿過一眾賓客的目光,走到教堂深處的新郎跟前,將手交給他。
與電視劇有所不同的是,電視劇裏的新娘都會由父親或是長輩牽著手走進去交給新郎,而她卻是一個人孤零零地走進去。
電視劇的新郎都會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而她的新郎,卻笑不及眼底。
夏霧將手交給季榮軒時,心裏有一瞬間的刺痛。她很快調整過來,擺出最恰當的笑容弧度,和他一起麵向神父。
跟著神父念了結婚誓詞之後,便是交換戒指了。
夏霧本以為季榮軒會記得她的那句話,會先摘下她左手中指上的求婚戒指,再在她左手無名指上戴上婚戒。可沒想到,他全然忘記了,他絲毫沒有理會她左手中指上的求婚戒指,隻程序化地執起她的左手,將婚戒戴到她的無名指上。
以至於,在這樣重要的婚禮儀式上,她的左手上同時戴了兩枚戒指,一枚是中指上的求婚戒指,一枚是無名指上的婚戒。
她突然有種想要流淚的衝動,不知道是因為終於實現嫁給他的願望而激動,還是因為委屈。
她依舊保持著完美的笑容,自己悄悄摘下中指上的求婚戒指,然後將屬於他的婚戒戴到他的無名指上,才算是完成了交換婚戒的儀式。
在眾賓客的起哄下,季榮軒低頭吻了下她,算是完成了這場結婚儀式。
夏霧卻直觀地感受到,他這一吻太過敷衍。
接下來,是雙方父母上台致辭的時間,由於夏霧是孤兒,便隻有季榮軒的父母上台致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