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蘭機場。
季榮軒不過是閉著眼睛休憩了下,一睜眼發現自己竟然在候機廳裏,而他的手裏竟然拿著一本護照和從米蘭到帝都中轉回江城的機票,以及一張字條。
“榮軒,當你看到這張字條的時候,我可能已經死了。我給你買了回江城的機票,你一定要回江城,而不要來找我的屍體,隻有你回到江城活下來,才有機會為我報仇!我要你為我報仇,殺了查爾斯!”
季榮軒看完字條,一雙鳳眼瞬間充血,幾欲爆炸。他渾身顫抖,不敢想象阿霧為了將他安全送進機場用了多少心思,又冒著多大的危險一個人引走追兵。
而他又不知道昏睡了多長時間,很有可能,她現在就如字條上所說一樣,已經死了。
廣播中傳來提示登機的聲音,可他卻根本邁不開腳步,哪怕他明知現在登機回江城才是最理智的選擇。可他的阿霧此時此刻還不知躺在哪個血泊之中,他怎麼可能保持理智?
他扔下機票,以最快的速度離開機場,瘋狂地在機場附近每一個角落搜尋,卻什麼也沒找到,隻好沿著從機場到城區的路上繼續搜尋。終於,他在一個廢棄的停車場裏,發現了她的身影。
她果然躺在一片血泊中,血泊裏還躺著十幾個雇傭兵,他忙跑過去將她抱到懷裏,卻見她睜開眼,她眼神中有責怪,更多的卻是濃濃的愛意。
“榮軒,你還是來找我了,不過沒關係,米蘭這邊的十幾個追兵都被我殺了,你現在趕快回機場,乘最近的航班離開,無論去哪兒,不然等其他地方的追兵趕過來,就來不及了。”夏霧有些焦急道。
“我帶你一起走。”季榮軒聲音哽咽道。
“傻瓜,我已經快死了,你帶著我做什麼?”夏霧扯起嘴角笑了笑,笑容裏滿是哀戚。
“不,你隻是受了傷,我帶你去醫院,一定能治好的。”季榮軒說著檢查了下她身上的傷口,除了三個槍洞還有兩處刀傷,但都不是關鍵部位,隻要救治及時,就不會有性命危險。
夏霧搖搖頭,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道:“你不明白,我真的快死了,去哪個醫院都沒用了。你快走!”再不走,她怕她待會兒藥性發作的時候會嚇到他。
“我不明白,你就告訴我明白。一個醫院治不好,我就去十個醫院,一百個醫院,總會有醫院能治好你!”季榮軒激動地說著,先在她身上的傷口上灑上傷藥止血,然後抱起她要去最近的醫院。
夏霧眼角流下淚來,他這樣執著地要送她去醫院,到時她藥性發作很有可能連同他一起被醫院扣留,那時間就真的來不及了。
“不去醫院,去機場,我和你一起去,趁現在還來得及。”夏霧抓緊他的衣服要求道。
“可你的傷?”季榮軒有些猶疑。
“你先幫我簡單地包紮一下,等回了江城,以唐嵐的醫術,應該能治好我。或者在帝都中轉時,你再找醫生幫我治療,也可以。”夏霧安撫道。
季榮軒隻好點頭答應,他忙脫下外衣裹住她身上的血跡,抱著她出了小巷,攔了輛出租去機場。
路上,夏霧幾次都差點失去理智忍不了了,可她咬住牙,甚至咬破舌頭,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拖延藥性發作的時間。
終於到了機場,他們運氣好,回江城的那個航班因為天氣原因延誤了幾個小時,季榮軒當即買了兩張特等艙的機票,然後帶著夏霧登機。
飛機起飛後,季榮軒見夏霧冷得發抖,忙要了毯子給她蓋上,見她閉上眼睛休息,似是睡著了。他才暫時鬆了口氣。
他想,等不及回江城,在帝都中轉時,他就必須把她送到帝都的醫院去,不然時間拖長了,他怕她的傷勢會惡化到危及性命。
他不敢閉眼休息,隻一直睜著眼睛盯著她,怕她會出事。
因為失血,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嘴唇也沒了血色,他正心疼不已,突然,她的臉上湧起一抹怪異的潮紅。
難道是傷口發炎導致發燒了?季榮軒忙要伸手探她的額頭,卻見她額頭上驟然青筋暴露,緊接著青筋蔓延至整張臉,甚至蔓延到她的手上。她開始劇烈的顫抖,口中發出痛苦的低吟,可她咬住唇,似要將那痛苦的低吟逼回去,可她沒能成功,還伸手要去抓臉。
他忙捉住她的手,擔心道:“阿霧,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太疼了?”話說出口,他自己都不能相信,僅僅是受了傷,根本不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跟乘務員要,要鎮定劑。”夏霧咬著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