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弈臻怒目而視：“趙煦，你特麼是不是來勁兒了，本宮的清顏你也敢打！”
他本來看他們互相嗆罵，看得正帶勁兒，可隻在一刹那間，突然不嗆，卻打上了，他一下子驚嚇住了，反應過來，卻已經有些晚了。
趙煦也愣了，打過之後，他的手僵住了，舉在半空中，像是被人拿著看不見的繩子吊住了，一動也動不了。
“皇上……皇後娘娘，皇上不是故意的！”白公公一看這整個風中淩亂了，連忙上前跪在沈清顏麵前想勸又不敢勸，隻好幹巴巴的說了一句。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直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鬧騰的他，其實已經看出來，麵前這個女子已經十有八九就是自家主子心心念念著的心愛之人。
此時不喚皇後娘娘何時喚？
沈清顏看也看不他，突然幽幽一笑：“好，好，這一巴掌打得好！從今往後，你我之間，便如這匕首上的寶石，玉離刀失！”
說著她猛然抽過梁弈臻還來不及送還的匕首，將上麵鑲嵌得紅寶石猛地摳下來，扔到趙煦身上，手中匕首往湖裏一扔，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到極致的弧線，捂著胸口長歎一聲徑直往回走。
梁弈臻緊追幾步，想想又不甘心，清冷的眸子裏溢出冷光，深幽的看他一眼，突然笑了：“讓本宮來告訴你，那把匕首她是從何得來的……是你，是你親手送給她的，還記得嗎，十年前的岷山，你爬上那棵最高的梅樹，用了這把匕首砍下一枝最高的梅花。”
“不……你胡說，朕送的是清歌，是囡囡，不是她沈清顏，她是個殺人凶手，是她殺了清歌，殺了囡囡，殺了朕最心愛的女人，如今……如今她膽大包天，竟敢扔了朕送給清歌的匕首，朕……朕必不能饒她！”
趙煦幾欲瘋狂的拾起已經摔破的紅寶石。
鮮豔的紅色，一如當初在掖庭裏看到的沈清顏身體裏流出來的那抹血紅。
看得刺眼，看得雙眼眼漲紅。
“哼，荒唐，你也不著人打聽打聽，大魏沈國公府何曾有過兩個千金？哼，不要跟本宮提什麼養女，我呸……根本沒有，那隻不過是你的愛妃李玉如編出來的瞎話騙你罷了……”
言罷梁弈臻果斷掉頭：“大魏有你這個糊塗皇帝，遲早有一日要被滅掉!”
他沒有回頭，可話卻異常清晰的傳來。
趙煦心頭如狂風侵襲，再一次湧起驚天巨浪，雙手無意識握著碎了的寶石，直到手掌中傳來刺痛感和一股子血腥味，他才反應過來。
他剛剛太用力，以至於紅寶石的碎片劃傷了他的手掌。
此記得的痛感如此清晰，讓他混沌不堪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長出一口氣，看著眼前頭發花白的白公公輕聲道：“白公公，你說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真的嗎？
白公公眨著狹小的眼睛一時之間也迷糊了。
“奴才……奴才不明白皇上問的是哪一樁事！”
剛剛這一刹那間，好似就一盞茶的功夫，他親眼目睹了自家主子為了保護皇後娘娘，而寧願傷了自己，可是看他當時的表現，他心裏卻是不肯承認的。
他隻將那一切當成是誤會，可他卻不知道，那其實是對他所愛之人的本能。
他的本能就讓他不能傷害她。
但就算如此，他還是被她那些誅心的話刺激到了，他動了手……
然後皇後娘娘便扔了匕首，作為一個伺候著皇上從小到大的貼身內侍來說，他比誰都清楚，這把匕首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皇上……那匕首之事，奴才以為有八成真的！”在梁弈臻說話時，白公公便一直緊緊盯著他的雙眼看著。
那雙冰冷的眸子裏，從頭到尾隻有冰冷，沒有欺騙。
“沈國公沒有養女，如妃在騙朕？”
“如妃娘娘……的為人，奴才不好說，但奴才私以為這事兒大梁太子沒有必要撒謊，皇上要是想查也不是查不到，那……那沈家的人不還……還都在的嗎？”
曾經趙煦不查，他隻是太害怕聽到那些他心愛之人不幸的消息，所以便一心一意認為如妃所說的那些就是真的。
“清歌就是沈清顏……”趙煦喃喃自語，然後傾身上前，突然朝著沈清顏扔下匕首的方向跳下去。
白公公驚得身形連連搖晃：“皇上……皇上，您怎麼跳下去了，啊……您忘了，您不識水性……啊，來人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