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到他為什麼要笑,反問他:“你笑什麼?”
他說:“這種話,聽聽便可,不用當真。”
我說:“你不生氣嗎?”
穆鏡遲反而挑眉問我:“為什麼要生氣?”
我說:“被人如此看不起,你一直都在給袁家人花錢,可誰知道到頭來,袁家人竟然如此說穆家,難道這都不值得生氣嗎?”
穆鏡遲的右手邊的有一盤未下完的棋,大約是之前等我時,打發時間隨手擺的,他繼續撿起了一粒棋子放在棋盤的上方說:“我不過是一介商人,除了給他們袁家支持金錢以外,還能給他們什麼,一旦我手上沒有了錢,對於他們來說,不過是用完的錢袋子,隨手可扔而已,會有這樣的話,不是一點道理沒有。”
我聽後穆鏡遲如此說,又說:“既是如此,那姐夫為什麼給袁成軍提供資金?拿著這些錢去救濟災民不是更有意義嗎?”
我小心翼翼看著他,這話也問得很小心化,甚至帶著些試探,穆鏡遲持棋子的手稍稍停了停,大約是我這話問的讓他覺得有些敏感了,他偏頭看了我一眼,隨即他笑著說:“自然是為了你。”
我說:“為了我?”
我指著自己,有些不解的問。
他在棋局上落下一子:“一旦你嫁過去,你的榮華富貴均和那個家族牽扯在了一起,所以,不管如何,既然袁家要爭天下,我穆鏡遲便在後麵替他爭天下,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尊榮無比的女人,未嚐不可。”
他說的輕巧,甚至算不上認真,連指尖的子也落得三分漫不經心。
我半信半疑的聽著。
穆鏡遲見我不說話,側眸看向我問:“怎的,今天竟然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了,我一直都有說過,無論你嫁入哪戶人家,我便支持哪戶人家,就算是個乞丐,我穆鏡遲也會讓他家財萬貫,我的一切都是你,所以替你的夫家助力,對於我來說,就相當於把我最想給的,全都給你,夫家榮,你便榮,有我在後麵替你撐腰,至少可以活的隨心所欲,不被任何東西束縛。”
他觀察著棋局上的棋子說:“不過,將事事想得太過完美,未必事事就會完美,很東西計劃得再好,終究存在差距和疏漏,事情走到這一步,是我始料未及的。”
他好像不想再替這個話題,轉而又看向我說:“陪我下棋?”
我現在一點心情也沒有,因著今天那些事情,便立馬搖頭。
穆鏡遲笑著說:“現在擔心太多不會有任何用處,既然袁家說要等,那便等就是。”
我說:“我不是這件事情。”我想了想,放下手上的抱枕,坐在了穆鏡遲的對麵,一副打算和穆鏡遲談心的架勢,我認真看向他說:“姐夫,我和你商量個事,你……能不能把宋醇給放了?”
我死死盯著穆鏡遲的臉,生怕他臉上會露出異樣的情緒,可他卻沒有反應,隻是再次往棋局上落子,反而問周媽:“中午溫的雪梨湯好了嗎。”
周媽聽後立馬在一旁說:“正溫度正好呢。”
穆鏡遲像是沒有聽見我那句話一般,對我說:“我特地叫周媽給你溫的,過去嚐嚐,解解暑。”
我想了想,沒有拒絕,周媽看了我一眼,便進了廚房,等她從廚房出來後,手上端著一盅雪梨,她輕輕放在了我麵前,並且還催促著嚐嚐味道。
我用勺子舀了一勺,覺得味道清甜,便朝周媽笑了笑說:“周媽的手藝又見長了不少。”
穆鏡遲笑盈盈的說:“周媽的廚藝向來不差,倒是你,也該跟著周媽學學了。”
我說:“我是不打算在廚藝這方麵成材,反正這方麵的事情有廚子插手。”
我用勺子又舀了一勺雪梨汁,過了一會兒,我幹脆放下手上的碗,看向他說:“姐夫,你就放了宋醇吧,那天晚上他真的隻是單純的來看看我,現在孩子是表嫂一個人撫養,天天啼哭,沒有爸爸怎麼行,你也不希望那麼可愛的孩子,從小就沒有父親照顧吧?”
穆鏡遲的臉上仍舊不見神色的變化,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棋局上沒觀察著棋局,又如之間一般沒有聽到一般。
他明顯是不想和我談論這個話題,周媽看了我一眼,給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不要再說下,因為穆鏡遲一旦不理會,就代表沒有任何好商量的餘地,可話題既然已經開始了,我就算不提,也必須得提下去。
我再次說:“那天是我的錯,不應該逼著周媽一起瞞著你,可是這並不代表我和他之間就有什麼,而且本身你就不怎麼喜歡宋醇,我再讓你看到他不是找死嗎?為什麼你總是這樣對宋醇,他怎麼說都是我的表哥。”
我搖晃著他的手說:“姐夫,我求求你,你就放了宋醇吧。”
穆鏡遲的手被我搖晃得一顫一顫,他卻沒有理會我,繼續持著棋子往棋局上落子,淡著嗓音說:“天氣這麼熱,你屋內周媽替你鋪了涼席,過去小睡一會兒,大約便可以午膳了。”
周媽生怕我會和穆鏡遲因為這件事情而吵架,她立馬將我拉扯了起來說:“小姐,走吧,就別打擾先生下棋了。”
等到達樓上後,周媽皺眉說:“先生顯然是不想和您聊這個話題的,這個時候您幹什麼還一味的跟他提?您不想離婚了?”
我承認我有些操之過急,可現如今這個時機等的太久了,我不知道再等下去,是否能夠等到讓穆鏡遲一口答應的機會,大半個月了,這次我試著提一下,穆鏡遲和以往的態度,有很大的變化,以往隻要我哄他開心了,在他高興的時候說幾句錦上添花的好話,他總是很輕易的答應了。
可這一次,他的態度比我想象中要堅決許多。
周媽又說:“您就再等等吧,等袁家這陣子事情過去了,估計也就差不多了。”
我說:“離婚的事情怕是沒希望了。”
周媽問:“您為什麼會這樣說?”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告訴周媽這是我的預感。一旦袁家不同意離婚,穆鏡遲堅決要離的話,這可能會是一場惡戰,剛才看穆鏡遲對於袁家暫時不離的態度也淡的很,似乎也在考慮著什麼,雙方都在保留不去碰觸對方的底線。
周媽見我不說話,這個時候她又說:“這個婚您還是別離了,離了對您自己也未必會是好的。”
她替我寬著衣服,我躺在了床上,丫鬟從外頭拿了一些冰塊進來,周媽沒有給我放太近,而是放在了不遠處,她又替打著扇,本來還滿肚子心事,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被這微涼的風,扇得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等再次醒來正好是晚上,我是被噩夢嚇醒的,等我喘著氣從床上驚坐而起後,才發現自己在屋內,熟悉的屋內,裏麵全都是我熟悉的一切,包括床上掛著一張相片。
我坐在那愣愣的看著與我想象的臉,看了有半晌,周媽推門走了進去,她替我新拿了一件衣服,站在我床邊笑著說:“您醒了?”
我說:“現在幾點了?”
周媽笑著說:“現在都快七點了,您一覺睡過去後,可是連晚飯都沒用。”
我看了一眼黑壓壓的窗外,發現這樣的夜色,還真不像傍晚五點的黃昏。
我揉了揉腦袋說:“我竟然睡了這麼久。”
周媽拿著幹淨的毛巾在盆內的涼水內清洗著,好半晌便又起身替我擦拭著臉,涼涼的溫度,倒是刺激得我清醒了不少,我不解的問周媽:“穆鏡遲沒讓您來找喊我嗎?”
周媽說:“先生過來親自喊了一回,見您睡得正香,便沒讓我們再打擾您,樓下替您備著晚膳,您快些起吧。”
這一覺真是將我睡懵了過去,我迅速穿好了鞋子,然後跟著周媽下了摟,到達樓下,傭人立馬從廚房內拿了吃的過來,我一邊用著餐,一邊在想,穆鏡遲為什麼都未和我提宋醇的近況,哪怕是一句也好,我覺得哪些地方奇怪,可又說不出哪裏奇怪。
我一個人在想了很久,便抬臉問周媽:“您在穆家有聽到過宋醇的消息嗎?可知道他被穆鏡遲關在哪裏?”
周媽說:“從那天在醫院起,便沒聽過宋醇的事情,至於關在哪裏,我也特地替您打聽過,都說不清楚情況。”
我說:“會不會在穆家的後院裏關著?”
周媽也奇怪的說:“要是真關在穆家的後院,穆家也不會一點消息也沒有啊,家裏這麼多的傭人,按道理說也該有點消息走漏出來,可這麼久我是一點也沒聽到,莫不是先生把宋醇關在了別處?”
我說:“還能夠關去什麼地方,穆家難道還有別的關人的地方?”
周媽寬慰著我說:“您別亂想了,人在哪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怎麼從先生手上把宋醇給弄出來。”
我沒說話,周媽見桌上的飯菜都涼了,便立馬催促說:“您快些用膳吧,都涼了。”
我卻沒有理會周媽的話,而是將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我起身就走,周媽從後麵一把拽住我說:“小姐!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說:“我要去找穆鏡遲把人關在哪裏,我必須問個明白。”
周媽拽著我,皺著眉頭說:“哎呦喂,小姐,您之前不是才和先生替了宋醇的事情嗎?他不是沒回答嗎?現在再去提,,不還是一樣的結果?您這樣不過是無端惹先生不高興罷了。”
我怒氣衝衝說:“我還不高興呢!憑什麼他一言不發就抓了宋醇,現在都大半個月了,我找他要人他也當做沒有聽見,他是我的表哥,我的親人!他憑什麼就因為我們十二點見了一麵,他就扣了人不放?!”
我抓著周媽拽著我衣服的手說:“周媽,他很清楚我這段時間盤算著什麼,所以根本沒必要遮遮掩掩,既然他都看出來了我打的什麼算盤,那還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幹脆將話挑明了,他要怎樣才會放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