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一出,便有恃無恐的坐在,似乎早就料定我不受此侮辱。在她手下為妾?這不是拿著臉讓她在腳下踩嗎?
正當我們聊著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是丫鬟在外頭說:“小姐,夫人,桂嫂送晚膳過來了。”
丫鬟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我和王芝芝的交談,她給了我思考時間,便對門口的丫鬟說,讓桂嫂進來。
差不多一秒,桂嫂手上提著食盒推門而入,她看了一眼我和王芝芝一眼,便迅速放下手上的食盒,正要轉身離開時,王芝芝把話說到這裏,自然也沒別的話要對我說了,自然也站了起來,對正要離開的桂嫂說:“我跟您一道回去。”
桂嫂還愣了幾秒,見王芝芝要跟她一起走,便立馬說了一聲是。
丫鬟進來將床頭櫃上的手包小心翼翼遞給了王芝芝,王芝芝接過後,又睨了我一眼說:“今天我跟你說的,你可想清楚了,別怪我沒給你這個機會。”
語畢,她嘴角彎起一絲譏笑,提著包從病房內踩著黑色皮鞋出了門。
桂嫂見她走了,遲疑了幾秒後,又回頭看了我一眼,不敢發一言,便立馬跟著離開了。
晚上我用完晚膳後,便早早的就睡下了,不過才睡兩個小時便醒了,正好聽見丫鬟們在外頭說起關於我的事情,其中一個丫鬟說:“夫人會如此慷慨的讓小姐給先生作妾,很明顯早就拿捏住小姐的性子,她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為了在先生麵前做足賢惠,而且她越是這樣逼小姐,小姐便越不會如她意,我看啊,這件事懸的很,孩子十有八九是留不下來的。”
另一個丫鬟問:“也就是說,小姐一定會把孩子拿掉了?”
那丫鬟無比肯定說:“可不是?我們又不是不了解小姐的性格,以前她在穆家可是不可一世的很,連夫人這個女主人都像極了外人,在她麵前可是萬般討好,如今,一切都瞬息萬變,周媽一走,小姐的地位越發不如從前,可就算是如此,讓她作妾?除非天塌下來。”
有人在外麵歎氣說:“看來孩子是一定要拿掉了,小姐這幾年也真是可憐的很。”
“可憐有什麼用?如果我是小姐,便怎麼都不會鑽夫人那個圈套,她這麼希望小姐嫁進去,那便嫁進去得了,反正這名分有什麼了不起的,小姐就算是再嫁,也未必有穆家這麼好的人家,而且,現在不都是小的受寵嗎?先生向來不是多情的男人,相必小姐進門,也不會再有別的女人進門,小姐不就是一家獨大嗎?”
另一個丫鬟說:“我們是怎麼看都覺得嫁入穆家是個不錯的選擇,可人家未必這樣想,我們想的是榮華富貴,別人想的尊嚴麵子,這能跟我們的想法一樣嗎?”
那丫鬟歎氣說:“也是,我們這種身份的人,還是別假設得好,她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姐太太怎麼鬧,都隨她們吧。”
兩人說了一會兒,屋外便沉默了一會兒,緊接門便被人推開,其中一個丫鬟走了進來,大約是確認我是否睡下了,見我躺在床上悄無聲息,相必是熟睡已久了,兩人便沒再守夜,各自從門口散著離開了。
丫鬟們一走,我才睜開了雙眸,眼前什麼也沒有黑漆漆一片,過了幾秒,我又重新閉上雙眸,緩慢睡了過去。
到第二天,桂嫂來病房給我送早膳,我在喝粥的時候,她又在拐彎抹角的試探著我。
我起先並沒有回答她,不過隔了半晌,我對桂嫂說了三個字:“我同意。”
桂嫂起先還有些沒聽清楚,替我盛粥的手停頓了幾秒,下意識問:“您、您說什麼?”
我說:“我同意生下這個孩子,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桂嫂立馬放下手上的勺子說:“您說,您要的條件是什麼?是聘禮嗎?還是別的?還是想要三台大轎迎娶?或者想要鳳冠霞帔?”
我搖著頭說:“都不是,我想見宋醇,我想讓他放了他。”
桂嫂沒想到我提出的竟然是這個要求,她說:“小姐,您——”
桂嫂似乎是想要勸我,我打斷她的話說:“您不用多說,他若是同意,我便為妾,他要是不同意,這個孩子不留也罷,桂嫂,你隻需要傳達我的話即可。”
我一臉堅決,沒有任何的商量餘地。
桂嫂隻能說:“那……我……便跟先生去提一提。”
我不知道穆鏡遲是否會同意這件事情,可現在是我唯一的機會,這個孩子也是我唯一的籌碼,我必須拿著這個孩子放手一搏。
桂嫂等我用完早膳後,自然便忙著回去轉達話了,那一天晚上她沒再過來我病房,她再次來我這裏,是第二天早上趕過來的,來時的臉色並不是很好,基本上我已經猜到了一半,果然下一秒,桂嫂說:“先生說,讓您把孩子打掉。”
聽到這個回答時,我心裏沒有失望,隻是很平靜。
桂嫂怕我傷心,她又說:“您、可知道穆家和陸家曾經發生過什麼事嗎?”
我看向桂嫂,她有些欲言又止。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開口說:“先生說,您可以提任何要求,唯獨不能是這個。”
我問桂嫂:“您知道當年穆家和陸家的事情?”
桂嫂點了點頭,可接著沒多久,她立馬搖頭,眼神裏甚至帶著惶恐說:“我不清楚。”
我盯著桂嫂看了良久,我不想讓桂嫂為難,便也沒有再追問下去,桂嫂鬆了一口氣,她說:“小姐,其實如果您嫁給了先生,關於您表哥的事情,以後未必沒有機會,先生說他最大限度可以讓您見他一麵,至於放人,他不可能做到,他讓您自己考慮清楚。”
桂嫂見我半天都沒有反應,料到我這件事情我們雙方都不會有任何妥協了,她沒有再問我的意思,起身正要離去的時候,我在她身後說:“好,讓我見他一麵。”
桂嫂回頭看向我,眼眸裏是驚愕,我又說:“你回去跟他說,讓我見宋醇一麵。”
我不想再無止境的掙紮下去,也不想再無止境的貓捉老鼠下去,我需要確認宋醇位置,我需要知道他現在是否安康,就是現在,而且是立刻,至於之後的一切,等之後再說,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