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冥絕慵懶地倚在旁邊,目光不離蕭長歌,才過一會,便不耐煩地嗬斥:“到底好了沒有?”
離簫深吸一口氣,輕咳兩聲:“沒有大礙,隻是手指有傷,我拿木板夾兩天,再上點藥就好了。”
方才在大街上便知道蕭長歌的手指上有傷,叫離簫過來的目的也是為了看手指。
雖然沒有大礙,但是他的眼中見不得蕭長歌受一點傷害,這種傷口在他看來,如同放大幾十倍似的。
“好好醫治。”蒼冥絕半天說了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蕭長歌十分焦心,想要叫住他,但是他的身影已經離開了房間。
他肯定生氣了,分明叮囑過賽月不讓自己出府,為了一時好玩,她不顧他的安排,偷跑出府,給了葉霄蘿可趁之機。
不僅自己受了傷,還害的賽月受了重傷,惹得大家都不高興。
蕭長歌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青紫紅腫的手指,巴不得現在受傷的人是自己。
“唉!”悠然地歎了一口氣,雙眼空洞地看著床梁。
正在醫藥箱裏翻藥的離簫聽她歎氣,猛地轉身:“我都沒歎氣,你歎什麼氣?”
“你有什麼可歎氣的?”蕭長歌動作不變,依舊望著床梁。
“這麼美好的一天,我原本可以和我的妻子遊山玩水,沒想到最終竟是在這裏為你治病!”真是事與願違。
聽離簫這麼說,蕭長歌原本憂思的臉頓時回神,若是她沒記錯,離簫的妻子應該是如酥吧?
一年多過去了,他們的感情不減反增果然是真愛。
“你們什麼時候成親的?”蕭長歌順口問道。
“大概半年前吧。”離簫搗弄著石杵上的藥,同樣順口回道。
“挺好的,人總是要向前看的,不要總是記掛著從前,成親之後,是不是發現如酥比懿漾還要好?”蕭長歌眼睛亮了起來,挑眉問道。
離簫一麵捶著藥,一麵答道:“如酥有如酥的好,懿漾也是不同的。成親之後,我也不曾想起懿漾,或許時間真的能夠衝淡一切吧。”
手裏不停地捶著藥,想起懿漾,他心裏也不是滋味,可是如今自己竟然也能夠這麼平靜地提起從前。
“過去的都已經過去了,現在能夠抓在手裏的才是最好的,要好好對如酥,她也不容易。”蕭長歌慵懶地微眯著雙眼。
“確實……”離簫點點頭,忽然怔住。
手中搗弄石杵錘藥的聲音啞然而止,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離簫猛地回頭,眼睛充滿著不可置信,死死地盯著床上的人,仿佛要從她的眼裏看出點什麼來。
她是怎麼知道自己這麼多事情的?就連如酥懿漾都知道?
看著他打量的目光,蕭長歌猛地一驚,糟了,說漏嘴了,她怎麼把從前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離簫冷笑一聲,慢慢地走到了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是怎麼知道如酥和懿漾的?貌似知道的還不少,說,你到底是誰?”離簫目光忽而變得淩厲。
她到底是誰?最近為何幾乎每個人都在問她這個問題?
“這些都是蒼冥絕告訴我的,我們也是無意中才說起。”這個時候隻好拿蒼冥絕出來做擋箭牌了。
蒼冥絕?離簫嘴角輕勾,除了那個人,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直呼冥王的全名。
而她竟然毫不猶豫,脫口而出,再想想最近蒼冥絕對她的態度,以及方才見到她受傷時緊張的樣子,可以推測出她的身份。
“王爺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你?你們是怎麼提起我的?”離簫不死心地繼續追問。
蕭長歌額頭上沁出冷汗,猶豫著到底應不應該告訴他,就算說出實話,他也未必會相信吧?
“就是偶然提起的,不如你自己去問他好了。”蕭長歌機智地轉移話題,“賽月也受傷了,你先去為賽月治療吧。”
離簫見她不肯說出實話,也沒有再追問,瞥了她一眼,便繼續搗藥,直到綠葉沁出綠色的渣,才將汁水倒出來。
“賽月那邊已經有大夫去了,我的任務就是照顧你。”離簫麵無表情地道。
他把碗裏的藥水灑進紗布中,把蕭長歌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包紮起來,藥水滲入手指的時候有些痛,蕭長歌咬牙忍住。
離簫淡淡瞥她一眼:“良藥苦口,忍著點。”
見慣了離簫從前高冷的樣子,蕭長歌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手指應該用什麼藥,會有多疼。
這些痛苦是早就預料到的,所以做好心理準備的痛,都不算是痛。
等他一根根將蕭長歌的手指包紮好之後,又夾上了小木板固定,五根水蔥般的手指便包紮得腫腫的。
“不能碰水,不能握重物,不能食辛辣刺激的東西,最好是躺在床上休息直到好了為止。”離簫背對著她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