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阿洛蘭鐵了心要跪,一切都是她的要求,害了蕭長歌,她已經很愧疚了。
嘉成帝站起身,在正堂之上來回踱步,好啊,好啊,從頭到尾,就隻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一個又一個的謊言交織,他竟然都沒有看穿,這些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阿洛蘭,你給我起來,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蒼葉國把我們晟舟國的和親當做兒戲,我們也不必對他們客氣。現在,你即刻跟我回晟舟國,這個破地方,我們再也不來了。”
東河王子拽住阿洛蘭的手臂,麵色陰沉地拖著她就往外走。
阿洛蘭擰不過他,力氣也沒他大,一路上都被他拽著手臂拖行,不由得張口喊:“明溪,明溪救我!我不要回去!”
說時遲,那時快,突然間一個墨綠色的身影已經從半空中飛旋而來,猛地打掉了東河王子的手臂,拉著阿洛蘭便轉身離開。
但是,卻在轉身的瞬間被人猛擊一掌,東河王子已經伸手抓住了阿洛蘭的手,明溪也不肯鬆手,兩人各抓一邊,把阿洛蘭左右拉扯著。
阿洛蘭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一邊是王兄,一邊是摯愛,一邊是家國,一邊是未來,她難以抉擇。
但是,她的心靈最深處,想要的依舊是那份微弱恍惚的愛情,而親情、家國、大義於她來說並不重要,那個冰冷的皇宮,她回去還有何意義?
“阿洛蘭,你要跟誰走?”東河王子急切地出聲問道。
“阿洛蘭,你不是一直不願意回去麼?正好,我想通了,今天過去,我們就回疊穀,兩人一起生活。”明溪淡漠的聲音響在阿洛蘭的身後,卻滿是堅定。
阿洛蘭猛地一回頭,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不騙你。”明溪鄭重地點點頭,就差沒有對天發誓。
那邊蒼雲寒卻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趁著東河王子鬆懈時喊道:“東河王子,你看清楚了,那個是害你妹妹的男人,你難道就甘心把你的妹妹留在蒼葉國任人宰割嗎?”
適時響起的聲音似乎敲醒了東河王子,他們晟舟國也是有尊嚴的,士可殺不可辱,把阿洛蘭留在蒼葉國跟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怎麼能夠忍受?
即使不和親,回去之後依舊可以尋覓其他良人,何必在蒼葉國這課樹上吊死?
“砰”的一聲刀劍相撞的聲音響起,東河王子拔出劍,猛地砍向了明溪。
場上頓時亂作一團,蒼冥絕大喊一聲:“保護父皇!”之後便上陣和蒼雲寒拚殺。
蕭長歌利落地退到嘉成帝的身邊,替他擋住上前的刺客,一麵將他往安全的地方轉移。
“父皇,我來不及對你解釋什麼,不過從今天就可以看出,蒼雲寒勾結了晟舟國的東河王子,想要借由和瑟公主一事鬧大,擾亂蒼葉國朝政,實在居心叵測。”
蕭長歌猛地一歎氣,恨不得將東河王子的腦袋提上來。
嘉成帝恍恍惚惚之間,低頭看了看她一眼,沉聲問道:“你到底是誰?”
刹那間,蕭長歌愣住,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蒼雲寒,你這是回來送死。”蒼冥絕拔刀,颯然立於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蒼雲寒。
“誰輸誰贏還不知道,怎麼你就這麼有把握贏麼?”蒼雲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從身後拔出一把劍,揮向了蒼冥絕。
好,就讓現在,新帳舊帳一起算。
那邊打的不可開交,這邊阿洛蘭卻是掙脫了東河王子的束縛,猛地跪到了他的麵前。
“王兄,你知道我從小就不得父王母後疼愛,一直跟在你的身後也是挨罵受罰,可是小時候其他的公主欺負我,你會幫我,那個時候我就認定了你對我好。
為什麼,現在你要處處相逼?我在這裏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不想再回到那個沒人疼,處處都是陰謀和傷害的生活中去?
我比不得王兄高高在上,比不得姐姐們隨處可得的寵愛,不想再受冷嘲熱諷,這樣有錯嗎?你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我?”
阿洛蘭嘶啞著嗓音喊出這些話,有幾許的悲涼鑽進東河王子的心裏,慢慢地勾起往事。
突然,他“砰”一聲丟了劍,猛地抱住了阿洛蘭。
“對不起,王兄不知,王兄無能。”寥寥數語,道出他滿腹歉疚與心酸。
明溪見狀,收了劍,站在阿洛蘭身後,寸步不離。
天空中翻起一陣呼嘯的風聲,蒼冥絕用了八成功力最後一擊,蒼雲寒猛地飛了出去,身子砸到牆邊,一口獻血從他的嘴裏噴薄而出。
視線有些模糊,抬頭艱難地對上蒼冥絕的笑臉,他終究還是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