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秋莫白便領著自己的徒弟徒媳前來告辭,在太子府也住了這麼多日子,再住下去恐遭閑話。
再說,疊穀裏還放置一些藥材,需要人看顧,都是些精貴的藥材,若是壞了,未免叫人心疼。
習慣了山中的安靜和悠閑,在太子府住著,人前人後都伺候著,實在不太適應,他天生受不得束縛,要回疊穀才渾身自在。
聽著秋莫白羅列出來的道理,蕭長歌想再多挽留也沒有辦法。
“外公,若是有時間了,我和他就到疊穀裏探望你們。”蕭長歌摸不準什麼時候有時間,隻是先這樣說了。
秋莫白應了聲,她又看向了阿洛蘭:“你也去嗎?”
阿洛蘭點點頭,依偎著明溪:“明溪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明溪伸手揉揉她的頭發,一臉寵溺。
早就知道阿洛蘭會這麼說,她知道阿洛蘭喜歡明溪,願意跟著他,也好,有一個人能夠這麼死心塌地地跟著明溪,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小花,人心險惡,你一定要好好分辯,不要吃了虧。外公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你自己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秋莫白拉著蕭長歌的手,和她拉家常。
看著秋莫白用心叮囑的樣子,她心裏泛淚,臉上依舊笑魘如花,隻覺得還沒相處一會,就要分開,還不如不在一起。
“我知道。”蕭長歌用力點頭。
秋莫白又說了一些話,蕭長歌都一一應下,臨走前,給了他盤纏,秋莫白臉色有些難看地拒絕了。
在疊穀那個偏僻的地方哪裏需要用得上銀子,拿銀子不過是換掉糧食和衣料而已,況且疊穀中采摘的藥材都已經夠他用了。
蕭長歌知道他的脾性,也沒有強行給他,隻是讓人雇了一輛馬車,讓魅月送他們進穀。
送他們出城,在郊外的時候秋莫白讓她回去,眼見那頂深藍色的馬車越行越遠,蕭長歌的心裏有些恍然。
她穿越到這裏也有好幾年了,似乎漸漸地習慣了這裏的生活,有了愛人、親人、朋友,值得信任的人和能夠保護她的人,過著平靜而安穩的日子。
似乎,這樣也不錯……
隻是,不知道現代她身邊的朋友怎麼樣了,她離開之後,會不會有人想起她,她是不是成為了茶餘飯後的閑談。
一時之間有些恍惚,時間很快,卻也很慢。
晚上蒼冥絕依舊很晚回來,她告訴了他秋莫白回穀的事情,他捧著她的臉,認真地道:“在府裏待著是不是很無聊?改日等朝廷上的事情處理好了,我帶你到南江散心。”
他哪裏有時間,蕭長歌沒有說話,他是太子,怎麼能夠輕易出京。
蒼冥絕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揉揉她的發頂:“你在想什麼我都知道,父皇最近在指派南江的官員,正好要經過我的手,到時可以借著公事到南江遊山玩水。”
蕭長歌回頭,摸上他的臉頰,微陷的臉頰刻畫出菱角,臉上微微生出了胡渣,看上去有些憔悴。
“你瘦了,最近遇到事情很難處理嗎?”她的語氣裏有些心疼。
蒼冥絕抓住她的手,不想讓她知道朝堂上太多事情,蒼慕修一黨的老臣還在,他要剪除他們的羽翼,還需要一段時日。
雖然籠絡了一些到自己手下,但是還有一些冥頑不化的老臣不識抬舉,在朝堂上屢次和他作對,讓嘉成帝加重對他的疑心。
不過他從來沒有把那些人放在心上,等他登基之後,會一個個地把他們鏟除。
“沒什麼,最近把太多心思花在朝堂之上,沒有時間陪你,日思夜想,思念成疾了。”蒼冥絕笑道。
“油嘴滑舌!”蕭長歌捶他的胸膛,推他去沐浴。
“我已經讓人放了熱水,去沐浴吧。”蕭長歌道。
蒼冥絕撩撩她的頭發,故意湊到她的耳邊,溫熱的呼吸灑在她的耳邊:“晚上等我。”
蕭長歌用力推他:“趕緊去吧你!”
他一笑而去,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拐角處,眼角眉梢還是濃濃的笑意。
回來的時候,她故意躺在床上裝睡,他的身子帶著淡淡沐浴後的清香,忽遠忽近,飄忽不定,最後停在床邊,沒有動作。
蒼冥絕像是看一件藝術品似的盯著她的臉頰,不自覺地伸出手去撫摸,粗糙帶著微繭的手掌心滑過她的側臉,從額頭到眉心,再到眼睛,最後落在嘴唇上。
他的動作很輕,蕭長歌忍住笑意,睫毛卻不由自主地煽動了兩下,他笑:“裝睡?”
蕭長歌睜開眼:“本來快睡了,被你摸醒了。”
他打開被子進去,隻是摟住她的身子,沒有做什麼。
“明日葉皇後出宮清修,蒼慕修也自請去了城外,尋找錦瑟。”蒼冥絕今日在和嘉成帝談及此時,也談及了該如何處置段貴妃的事情。
“錦瑟?”蕭長歌突然抬頭,那個擁香樓的頭牌錦瑟,“沒想到他執念竟然如此之深,已經過去這麼久了還要尋找錦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