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秦明早就派車在山下等著他們。
喬莘的情緒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剛才突然的失控是因為被周圍的氣氛渲染，現在人群散去，喬莘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陸禦豐倒是沒什麼反應，還是跟剛上山時一樣。
儀式在開始的時候陸禦豐就遮住了喬莘的眼睛，導致喬莘其實是什麼都沒有看到，等她回頭的時候，白色的布已經蓋了起來。
喬莘看著陸禦豐，“你是不是什麼都看到了？”
“嗯。”陸禦豐不僅是什麼都看到了，而且還看得非常清楚，那些飛鳥一隻一隻的落在了要進行天葬的逝者身上。
一個人的一生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消失殆盡。不管是有多少的榮華富貴還是有多少的過錯，在這個時候好像都變的不重要了。
總有一天他們也會是這樣，時間會帶走一切。
喬莘還是有點不甘心，天葬師她吵著要來看的，但是真到儀式開始的時候她就沒了勇氣。
就算陸禦豐當時沒有遮住她的眼睛，她也不會去看的。
喬莘覺得很殘忍，但是又說不出來是哪裏殘忍，是生命到最後的虛無變得殘忍還是人這一生總要走完的殘忍？
她看著陸禦豐，“你有沒有什麼感想？看完這麼莊重的儀式之後有沒有什麼話對我說啊？”
陸禦豐皺著眉頭想了好久，“嗯，有，我從上山的時候就餓了！我們回家吃點能吃的飯行不行？”
喬莘本來還想繼續延伸剛才的氣氛，順便跟陸禦豐聊聊人生理想什麼的，結果陸禦豐直接將話風就轉到了吃的上麵。
“我沒有問你這個，我問你對這個儀式有沒有什麼感想？能不能不要總是想著吃啊！”
陸禦豐這次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這個儀式，很不錯！”
喬莘盯著陸禦豐看了好久，沒想到陸禦豐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沒有了下文，知道陸禦豐是說不出什麼來了。
“你難道看完天葬沒有對人生有什麼新的感悟嗎？這麼莊嚴的場景，大家都非常的安靜的送著死者，心裏肯定有什麼震撼的地方吧！你當時腦子裏麵真的什麼都沒有想嗎？”
陸禦豐轉過頭，“我都說了，我當時腦子裏麵就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家吃飯！我來到這裏還沒有吃過什麼像樣的東西呢，要是在這樣下去，下一個進行天葬的可能就要是我了！”
“胡說什麼！”喬莘比較忌諱這樣的說法，倒不是有多迷信，就是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這時候再前麵坐著的秦明說話了，“陸總說的是真的，從來到這裏陸總就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
喬莘大概也能想象的到，陸禦豐吃飯的毛病有很多的，還有很多東西不能吃，在家裏麵的時候是因為有李珊摸清了陸禦豐的習慣。
在這裏就不一樣了，這也是陸禦豐不喜歡在外麵吃東西的原因。
“那我們回去吧！”喬莘看看陸禦豐，“你在這裏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陸禦豐有點驚喜，沒想到喬莘真的會這麼輕易的就想回去，“你……不要在這裏轉轉了嗎？”
“不了！這個地方還真是沒有什麼好轉的！”喬莘的語氣裏麵有一點點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