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到陸禦豐的感受,喬莘沒有說成叔叔。
陸禦豐坐在沙發上,隨手打開電視,這時候每年都會有的春節晚會已經開始了,電視裏麵載歌載舞的場麵甚是熱鬧。
但是這份熱鬧始終都到不了這裏,喬莘看出陸禦豐是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沒有再問。
過了好一會陸禦豐才說,“老爺子跟兒子鬧別扭了,你以後在老爺子麵前少提就好。”
陸禦豐這麼一說,好像就是一件很尋常的事情,就像是家裏麵的兩個人吵架,好像過幾天就能和好。
但是喬莘不是剛闖進這個圈子裏麵的喬莘,陸禦豐嘴裏麵的別扭一定不會是小事情。
齊老爺子現在一把年紀了,要不是因為什麼要緊的事情,怎麼會怎麼這個時候跟兒子不合,嚴重到年關的時候都不願意在一起。
事情的嚴重程度可想而知了。
能有什麼事情讓兩個人鬧到這一步呢?喬莘腦子裏麵蹦出一個詞語,繼承。
“因為齊氏集團?”喬莘問的很小心,她不確定這裏麵是不是有陸禦豐什麼事情。
“嗯。”陸禦豐淡淡的回應了一個字,因為這裏麵的事情很複雜,但是又好像沒有這麼複雜。
要怎麼跟喬莘解釋?
“齊氏跟陸氏還是有區別的,我之所以不接受齊氏,不單單是因為身份的原因,這裏麵要是真的有這麼簡單就好了,老爺子不想看著自己的心血敗落,但是也不可能事事都順人心。”
喬莘長歎一口氣,她也沒繼續問下去,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她沒有在這兩個公司工作過,對這裏麵的事情沒有什麼概念,更是對商場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就算陸禦豐現在掰著手指一點一點給她講,她也不見得能聽得懂。
“你現在還恨齊爺爺嗎?”喬莘想了半天才問出這個問題。
陸禦豐不知道怎麼回答,恨這種東西陸禦豐已經不知道是什麼了,好像是深深的植於心底,又好像瞬間就煙消雲散成一種淺淺的執念。
當初對喬思遠,陸禦豐是恨的,但是後來呢,把喬思遠放進監獄讓他永遠見不到陽光,但是自己心裏好像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感到極度的快感。
有時候陸禦豐反而是常常反思,如果自己能夠再沉住氣,不揭穿這件事情,隻是默默的絆倒喬思遠,讓他因此受到懲罰,那樣他跟喬莘是不是就不會走這麼多彎路。
那樣的話,現在喬莘也不會被人指著脊梁骨,也不會被人無端嘲笑是因為肚子裏麵的孩子才留在陸家。
又或者,自己當初能夠查的在深一點,既然都能查到喬思遠當年的事情,那喬莘的身份也就是旦夕之間的事情。
可是自己終究是太過急躁,才導致了現在這個場麵。
後悔嗎?陸禦豐是真的後悔。
痛苦嗎?當初自以為是的懲罰,其實是在兩個人心尖上下刀,又怎麼會不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