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隻能費力的拉起莫建業的手,大滴的眼淚啪嗒啪嗒掉落在莫建業的手掌上。
莫建業把另外一隻手搭上去,很輕很慢的拍了拍她的手。
然後抬眸看了看莫曉曉,輕聲說道:“曉曉……你呀……少任性一些……要聽話。”
“好,爸爸,我知道了爸爸……”莫曉曉拚命止住眼眶的眼淚,跪坐在床前。
莫皓晨掙脫開司禦寒的懷抱,抽泣著跑過來,大大的眼睛裏麵瑩滿淚光。
“爸爸,你怎麼了爸爸,你不要這樣。”
小孩子對生離死別不大敏感,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隻清楚爸爸生了很重很重的病,這段時間都很少陪他玩,也很少和他講話,隻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下去。
莫皓晨有些固執的搖晃著莫建業的手臂,好像這樣搖晃著,莫建業就會真的沒事一樣。
“皓晨啊,”莫建業喊他,聲音稍微大了些,仍舊想要以一個父親的姿態教育他,隻可惜實在力不從心了。
所以到最後莫建業隻能長長的籲了一口氣,朝著莫皓晨說道:“以後,要聽媽媽的話……爸爸等你足夠厲害的時候,就會好起來,回家看你。”
“嗯…好,我知道了爸爸。”
莫皓晨有些恍惚的點了點頭。
可能不大懂,但是也不傻。
莫皓晨已經到了一定的年齡階段,感性世界裏知道接下來大概會發生什麼。#@$&
接下來的事情,他當然沒有看到。
莫曉曉也沒有看到。
這是一個父親,對兒女最後的執著。
見證了莫曉曉結婚,之後大概也沒什麼遺憾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還沒有親眼看到孫子。%&(&
算了,莫建業想,反正有司禦寒在,他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最後還是讓莫曉曉抱著莫皓晨離開了。
莫建業的咳嗽劇烈而且疼痛,柳紅玲緊緊的攥著他的手。
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還有沒有交代清楚的事情。莫建業有些急促的抬頭,大口大口的喘息,模糊不清的朝著司禦寒說道:“禦寒……曉曉,我就交給你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請求……”
“我知道莫氏和司氏無法相比……但是至少我把它經營到現在……皓晨還小……莫氏如果沒人管理的話……咳咳……”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莫建業就又一次咳嗽起來,腹痛難耐,咳了滿手的血。
“建業!”
柳紅玲有些淒厲的叫著。
“遺書……臥室……”
費勁的吐出寫四個字之後,莫建業再也說不出話了,那些事情終究是沒有交代清楚,不過還好,之前已經寫好了遺書,事無巨細的交代妥當,一輩子的事情,也就這麼恍惚過去,止於此了。
隻是可惜,做過太多錯事,還沒有來得及一一彌補。
短壽也是應該的吧。
莫建業用力的攥緊那隻握著柳紅玲的手。
像是笑了一下。
柳紅玲已經哭的有些哽咽了,隻能抽噎著發出單音節字:“不要……不要走……”
可是命運啊,也不是說停止,就要停止的。
莫建業攥住柳紅玲的那隻手,最後還是一下一下的,緩緩鬆開了。
他離開的麵容安詳。
柳紅玲的哭泣逐漸無聲。
隻是趴在他的身體上,眼淚不斷從眼眶裏麵湧出來。
有醫生走進這裏。
恍如隔世。
……
梁硯名,你曾經主動過的。
翻山越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