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於梁惟成把一天二十四小時當成二十四天在過的匆忙,現在蘇青卿的二十四小時漫長的也在當著二十四天在過,隻是,她是在等著付建。
終於,在周六的早上,蘇青卿在自己的病房的門口,看到了略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的付建。
“進來。”
蘇青卿佯裝高興的笑。
付建的手裏,空蕩蕩的,雙手絞在一起,有些躊躇和猶豫。
“怎麼,走過來的?累了?”
“不是。”
付建搖了搖頭,臉上的眼鏡被他推了一下,然後,他才走進了房裏。
左右打量了一下這間不像病房的病房,付建懦懦的問。
“怎麼住在這種地方,一天要不少錢吧?”
“我不知道,是出事的那家人安排的地方,我不花錢。”
付建坐著的地方是炕尾,而她坐在炕頭,挨不近他。蘇青卿臉上的笑意,淺淡了些,看著付建,她咬了咬牙,索性開口問他。
“我給你發的短信,你看了嗎?”
付建不看她,隻像是盯著地麵純白色的地毯發著愣。答她的時候,聲音也很低。
“看了。”
“沒關係,付建,我們倆還年輕,以後總會有房子的,你說,是不是?”
她希望自己能夠挽回,所以,她盡全力的裝作了對他眼裏的那些閃躲著的她的目光,視而不見。
“你也知道,等我考下了注冊會計師,以後,我們倆會賺很多的錢,到時候,我們就什麼都有了,付建,相信我。”
幾年的感情,她喜歡他,說不上海誓山盟,可是,她真的願意和他牽著手,一起為兩個人的以後和未來奮鬥。
一起走,牽著手一直一直一起走!
她想要走向,那個名叫天涯海角的地方。
“青青,我明天要去上海了,過幾天才回來。”
“噢,跟你們導師去嗎?”
“嗯。”
“什麼時候回來,要多長時間,是不是你回來的時候,我到時候已經拆了石膏了,到時候,我去火車站接你!”
“不,你不用去了。”
付建忽的從炕上跳了起來似的,把蘇青卿都嚇了一跳。
“怎麼?為什麼?”
這時候,已經不用再預感了,她明白了,他是來和她說分手的。
“青青,我問過,你的大夫了,他說,他說……”
他訥訥的說不出來話,猛然的抬頭,忽的在她的炕旁,深深的彎下了身。
“青青,對不起!”
說完,他轉過身,在她還來不及看清楚他的背影的時候,他已經衝了出去。
這就是年輕的代價嗎?
蘇青卿流著淚,一滴一滴的落著,像是為了悼念這些年來,每一天她為他做過的傻事。
這樣的男人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可是,他的身上,卻是她幾百個日子的喜愛?
叫她情何以堪?
“怎麼?護士說你不願意去做複健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