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輕搖晃蕩的烏篷船上,一個眉目乖巧的姑娘手肘抵在欄杆上,以手托腮,樣子是在欣賞眼前的煙雨畫鎮,事實上神思不知飛去了哪裏。
此處的煙雨畫鎮完全像一副水墨畫,天上烏雲布滿,是灰白色,細雨被風吹的傾斜,慢悠悠地飄著。
烏篷船在一條深綠澄澈的長河裏輕輕前行,河麵霧氣氤氳,兩岸上是一樣白牆灰瓦的房子,房子緊挨著,每一戶的飛簷都刻著古雅的祥雲瑞獸。
一切都在沉睡著。
一道沉重的歎氣聲傳來。
烏篷船邊的姑娘終於換了隻手托腮。
“阿飄,出來。”
阿飄從空間裏飛出來,兩手抱住若笙抵著的欄杆,動了動自己的長方形身體。
“我困這裏這麼久,你想到什麼好方法沒有?”
阿飄的身體凝滯了一下,忽然直起上半身,坐在欄杆上,拉長腳,一腿翹在另一隻腿上。
雙手抱臂,一副端莊的沉思狀。
若笙把問題講的更細,“我好像不能離開這條河,飛不出去,連上岸都不行,詭異的是這裏一個人也沒有,精怪也沒有。”
阿飄忽然伸出小手戳了戳若笙,又對著河麵點了一點。
若笙側身看過去,遠方深綠的水麵蕩漾出幾層水波,好像有東西在緩緩一動。
若笙直起身體,悄悄對阿飄道,“你去和它做個朋友,要和善。”
阿飄雙腿倒鉤欄杆,進了水中,沒有一點聲響。
深綠色的水裏出現墨藍色的小片陰影,緩緩朝遠方移動。
若笙認真地盯著前方看,不知道它們是怎麼交流的,隻見阿飄帶著一大片水草一樣的東西往這兒遊過來。
水聲嘩啦啦越來越近,忽然一個大的水波揚起來,一個頭發一樣形狀的精怪冒了出來,精怪趴在烏篷船邊,“是你在找我?”
若笙點點頭,有禮道,“請你上來坐一坐。”
精怪動了動濕漉漉的身體,“不必講這些,你是誰?”
“我叫若笙。”
精怪搖頭,“你不叫。”
“啊?”
“你肯定忘記自己身份了,你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被困在這條河上吧?”
“為什麼?”
“因為你忘記自己身份了啊,忘記身份的人都會被困在這。”
“?身份?”若笙想了想措辭,“這是……這裏的規定嗎?”
“對啊,每個人都必須記得自己的身份,並且完成自己的任務,隻有忘記自己身份的人才會被丟到緣何問。”
若笙隻明白一點,“這條河叫緣何問?”
精怪使勁瞪它的小眼睛,“你怎麼能連這都不知道。”
若笙心想她確實是掉進這條河的,絕不是被人打暈扔進來的,所以她就是她,能有什麼身份。
“你們這裏,身份到底是什麼?”
“身份就是身份啊,你肯定有的,緣何鎮絕不可能有沒有身份的人,除非死了,或進仙鶴閣了。”
“仙鶴閣?”
若笙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