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不以為意，“反正您已經過了初選了，終選是由群眾決定，又不由他決定。”
竹繡反問，“評選師都不喜歡我，其他人就一定會選我麼？”
丫鬟肯定道，“當然了，她是個瘋子。”
竹繡微微笑了，“沒見她之前，我也這樣想。”
丫鬟不解，竹繡慢慢往前走，“隻要好看，瘋不瘋又有什麼關係？看施玨剛剛的樣子，”她停下腳步，扯了扯唇，“是動情不自知吧。”
丫鬟大驚，“小姐，我半點沒看出來啊，施公子看起來深厭她。”
竹繡笑了，“你不懂，有時表現討好是喜歡，表現出討厭也是喜歡，人有那麼多張臉，他心底想什麼，誰知道呢？”
丫鬟皺起眉頭，還是搖頭，“我覺得施公子心裏隻裝著小姐，何況，他是不是好的也無所謂，反正小姐要去仙宮了。”
“那不一樣，”竹繡一字一頓道，“不一樣，以往不管我在哪，心裏都知道永遠有個人會無條件寵著我，但現在，他想違背自己的誓言。”
“那怎麼行呢？”竹繡喃喃道。
丫鬟也喃喃道，“施公子變心了嗎？”
“不是啊，”竹繡笑的很溫柔，“他一直把我當妹妹，而且同我一起長大，當然無條件寵著我。但現在，他的心要分給別人了，而且會和我越來越疏遠，那怎麼可以呢？”
丫鬟設身處地為竹繡著想，憂心忡忡道，“那怎麼辦呢？”
後麵有人喊竹繡，竹繡停下了腳步，垂眸，“那就，試探一下吧。”
竹繡站在原地半晌，沒見喊她的人過來，她轉頭，發現施玨正站在離她二十米遠的地方安靜看著她。
看她的眼神有點陌生，竹繡一愣。
施玨又恢複了她熟悉的微笑，緩步走到她麵前，“看你是不是長大了。”
竹繡也笑了起來，略微帶了些俏皮，“不是大，是老了，感覺一年一年歲數增加不是好事呢。”
施玨修長的手放到她的頭發上，有些歎息，“繡兒妹妹再也不會看見生人就躲在我身後了。”
“那你還願意站在我前麵嗎？”竹繡抬眼看他。
“我什麼時候讓你一個人過？”施玨反問。
竹繡沉默半晌，“哥哥，我終選時需要一種鳥兒幫忙，你能幫我找來嗎？”
“什麼？”
她頓了一下，緩聲道，“腐竹鳥，它的名字裏有我的姓呢。”
施玨愣了。
腐竹鳥隻有一座山上有，是息河外的向陽山，山上終年瘴氣，沒有人看見它原本的樣子，但是有人見過上仙大人上去過，因此把它稱之為仙山。
但歡喜城很少有人去，因為去的人都沒有活著回來的，那裏是歡喜城的禁地。
站在息河邊上，就能聽見一種極為高亢的鳥鳴，發出‘腐竹’的音調，因此稱之為腐竹鳥。
要找它，就得去向陽山。
竹繡溫柔的麵色不變，“哥哥要是能帶上那個瘋子一起就更好了，我很討厭她呢。”
竹繡麵露一絲憎惡。
施玨明白她的意思了。
“好。”
他答應地這樣幹脆，竹繡反而一愣。
施玨走前用力揉了揉她的頭發，“照顧好自己。”
他轉身要走，竹繡心裏一空，仿佛預感會失去些什麼，她拽住他的衣袖，“我不要了！我隻是在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