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禾披著外套, 站在方十四家的門口。
敲門的手舉起了好幾次,也放下了好幾次。
半夜十二點多, 她去敲一個男人的門, 好像有一點不太好的意味。
但是,一想到那封發了錄音的郵件,薄禾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按下了門鈴。
然而,薄禾按了好幾次門鈴,屋裏都沒有任何回應。
她心裏著急,又是擔心方十四在屋裏到底怎麼了, 也擔心自己發的那封郵件被他看到。
想到方十四曾經對她說過, 他房間的密碼就是自己的生日,薄禾索性直接輸了密碼, 就自己進屋了。
屋子裏很安靜, 電腦上顯示著泡泡屏保,看來電腦的主人已經有一陣子沒動過鼠標了。
浴室裏傳來花灑的聲音, 薄禾了然, 原來他在洗澡, 所以沒有給自己開門。
這也正合了她的心意。
趁他不在客廳裏,她可以四處找找,找到他的手機後,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郵件刪掉,就算大功告成。
雖然這種事有私闖民宅外加侵犯他人隱私的嫌疑,但為了麵子, 隻能把良心扔到垃圾桶了。
打定主意,薄禾就開始在客廳裏翻翻找找。
可惜,她翻了好久,都沒有找到方十四的手機。
就在她決定用電腦登錄方十四的郵箱時,浴室的門突然被人從裏麵推開了。
……
要、要被發現了?!
她迅速收回手,然後轉身,想要跑出門去,結果卻被人叫住了。
“苗苗?”方十四在後麵喊了她一聲。
聞聲,薄禾僵在玄關,放在門把手上麵的手指驟然收緊。
緊接著,她本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勇敢精神,轉過身來。
剛一轉身,薄禾就愣住了。
麵前的男人隻穿了一條淺灰色的長褲,精壯的上半身披著一條白色的浴巾。
他的發梢還滴著水,透明的水珠沿著他的下顎線緩緩下滑,劃過凸起的喉結,最後落在白色的浴巾上,消失不見。
“這麼晚還來我家,有事兒?”方十四挑了挑眉,被水洗過的睫毛越發的濃密烏黑,淺色的眼珠噙著一絲戲謔的笑意,問出了這個問題。
“有、有點兒……”薄禾邁開沉重的步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他麵前,問道,“你剛剛一直都在洗澡?”
如果他一直在洗澡的話,應該還沒有看到那封郵件。
她還可以拯救一下自己的節操。
“是啊,”方十四點頭,“怎麼了?”
“那你手機呢?”薄禾問他。
一邊問,她還一邊伸出手,朝他要手機。
方十四雖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過還是配合地將放在冰箱上麵的手機,放在了她的掌心上。
蘋果手機冰涼的金屬機身,和普通的手機截然不同,帶了絲冰涼而細膩的觸感。
“密碼還是你的生日。”方十四看到她劃開了鎖屏,然後補充了一句。
薄禾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不費吹灰之力地打開了手機密碼鎖,找到了郵件的app,看到那封來自名為“苗苗”的未讀郵件之後,鬆了一口氣。
“你發給我的郵件?”方十四眼尖地看到了郵箱裏的紅點,下意識地詢問出聲。
薄禾不理會他的問題,曲起手指,就要把那封郵件刪掉。
職業選手的手速不是鬧著玩兒的。
方十四眼疾手快地搶回自己的手機,看到那條未讀郵件之後,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