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伏完話聲一落,鍾羽四人心中都生出了要暴起殺人的念頭,但這念頭甫一生出,那邊廂屈元便是輕咳了一聲。
這聲輕咳內裏頗有門道,在那伏完耳中隻是平常的咳聲而已,但在鍾羽四人和那李長老聽來,卻是如同九天神雷響於耳邊,一下子便都呆住了。
那李長老雖是比鍾羽四人的修為高得多,但他五人卻都是一愣神便即醒轉過來,不差分毫,這自也是屈元使得手段,而非是鍾羽四人的心智比那李長老要通透。
這一愣神隻是那麼一瞬,伏完隻不過與鍾羽同輩,與葉思差不多的修為,尚無那個實力察覺到這一下異狀。
待五人回過神來,鍾羽四人知道屈師叔這般施為,必有其道理,殺人之心也便壓了下去,那李長老見機更是早,微皺眉頭道:“伏完,你又有何事啊?”
伏完雖是魔欲宗的弟子,也不大將龍變宗這等三流宗派放在眼裏,但他自己不過才是新一輩內門弟子,而且還是墊底的,否則的話也不會被派來巡守各處,那李長老可就是龍變宗的重要人物了,尋常在他頭上作威作福也就罷了,若是真將他給惹惱了,鬧到自家師叔那裏,被訓斥的定然是自己。
故而那伏完眼見李長老對自己皺眉,心頭雖是大恨:“你算個什麼東西?竟膽敢對著我皺眉!”麵上卻是擠出了點笑容,皮笑肉不笑的,道:“李長老莫惱,丁師叔讓我巡視各處,以免被天蜀劍宗的雜碎偷溜了進來,方才我見你這幾個徒孫都有點麵生,故而想聞訊一下。”
那李長老心中暗自鬆了口氣,也不敢多向那伏完發脾氣,道:“哦,原來是這樣,無妨的。你在我龍變宗待了不過幾天,我徒孫輩的你認不全,原也正常,無需驚擾。”
那伏完嘿嘿一笑道:“這三位師兄也就罷了,我不認識原也應當,可這位師妹清雅冷然,便是我魔欲宗的師妹也未必有這般氣質模樣,我又是好逑君子,在龍變宗那麼多天,不應該察覺不到這位師妹啊?這位師妹,不知你芳名可否告知於我?”
檀傾對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放在眼裏,瞧也不瞧他,鍾羽卻是惱極,也不顧此刻不宜出聲,便想冷哼一聲,再訓斥那伏完幾句,卻忽地發覺自己的手被一滑嫩小手握了住,扭頭瞧去,見檀傾也正瞧向自己。
那伏完眼見檀傾不回他話,又和他身邊的一個臭小子眉來眼去的,心下不禁大怒,負手在後,就像使個陰招害了她身邊的年輕人。
他既敢如此施為,自是認定了龍變宗不會因一個小兒輩的,而得罪他這個名門高弟。
他卻是怎麼也沒料到,鍾羽原也是不遜於他的名門高弟。
那李長老見他負手在後,就知他想做什麼,此刻屈元不便出手,若是那劍宗的弟子真的給殺了,那他必定也是活不成了,慌忙走上幾步,伸手抓住伏完臂膀,將他拉到一旁,耳語了幾句。
鍾羽四人見狀,唯恐他要泄密,都瞧向屈元。屈元卻是篤定那李長老身上噬魂咒未解,必定不敢出賣他們。
過了一會,雖然見那伏完先是厭惡的神情,而後臉上便盡是笑意,卻沒一點跡象表明那李長老泄了密,鍾羽四人心下都輕舒了口氣。
又過一會,隻見那伏完大點起頭,時而淫笑幾聲,淫邪的往檀傾身上逡巡數遍。若非是檀傾緊握著鍾羽的手,他此刻怕是已經衝了上去,拚死也要結果了那伏完。
這時隻聽那伏完一聲大笑,跟著說道:“李長老,那咱們可就這麼說定了。”說完又淫邪的看了一眼檀傾,轉身走了開去。
鍾羽強忍著心頭怒火,待得六人走到一處無人的地方,一腳踹到了那李長老臀部,怒道:“老東西,方才你和他嘀咕些什麼不幹不淨的東西?”
那李長老原是可以躲過這飛來一腳的,隻不過他方才真的是說了些頗為放肆的話,自家的小命又掌握在別人手裏,就沒敢躲開,聽到鍾羽的喝問,正要開口辯解,那屈元卻是先開了口。
隻聽他道:“欲兒,不得無禮。”
鍾羽憤憤的瞪了一眼李長老,扭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