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揮出去,戴安娜看著蹲在地上捂著額頭的黃聰,她一點兒都不後悔,更不會心疼,隻是被氣得渾身發抖,煞白著一張臉,不知不覺眼淚就下來了。
常景樂拉開車門,把戴安娜往車上推,人群裏站出‘熱心群眾’,出聲道:“欸,打傷了人不能走啊。”
有一就有二,馬上有人說:“是啊,這都滿臉血了,先叫救護車吧。”
不明所以的人總是愛從貧富差距上找理由,看著豪車停在街邊,常景樂和戴安又都打扮的體麵,再看蹲在地上的黃聰,血塗滿了全臉,看不清容貌,但能看到他斑白的兩鬢。
尤其是後過來看熱鬧的人,也不管因果,隻知道這是有錢的欺負沒錢的,年輕的欺負年長的,一個個打著愛心的旗號,把案發現場圍起來,不讓人走。
常景樂讓戴安娜上車,剩下的他來處理,戴安娜倔勁兒上來,非但不上車,還當場道:“叫什麼救護車,報警!像他這種人死不足惜!”
人群裏一個大媽道:“年紀輕輕的,話可不能這麼說,多大仇多大怨,還盼著人家死不足惜?”
“就是……”
“這不欺負人嘛。”
“我欺負人?你們知道什麼就跟這兒摻和?你們知道我們什麼關係就在這兒和稀泥?!”
戴安娜是豁出去了,左右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指望在常景樂爸媽麵前還能留下什麼好印象,眼睛一瞪,怎一個‘囂張跋扈’了得。
黃聰之前口號喊得震天響,讓戴安娜原諒他,說自己錯了,這會兒論及兩人關係的時候,他反而一言不發,吃定戴安娜不會跟陌生人解釋他們之間的關係。
群眾裏有人說:“什麼關係也不能倆人欺負一個啊,看他傷成這樣,趕緊叫救護車吧。”
戴安娜氣得直哆嗦,翻出手機就撥了110,說有無賴給她打騷擾電話,還當街糾纏,報了地址。
常景樂也打了電話,聲音比戴安娜低,他是在找熟悉的人過來處理,就沒想讓黃聰好過,同時車內的常斌也早就跟警察局打了招呼,所以片刻的功夫,警車來了三四輛,還不是同一撥人。
黃聰在被帶走之前,痛罵常景樂勾引他老婆,害得他老婆有家不回,這都哪敢哪的事兒,可偏偏看熱鬧的人心裏另有一番編排,無外乎是窮家養不起美媳婦,老婆在外跟了其他有錢有勢的男人。
哎,這世道啊。
警察把黃聰帶走,順道疏散看熱鬧的人群,半護著常景樂的車離開,算是開道,車上,常景樂坐在駕駛席,戴安娜坐在副駕,身後是常斌和蔣文娟。
車子離開這條街,常景樂才主動出聲,心平氣和的道:“爸,媽,我先送你們回去。”
常斌不語,蔣文娟嘴都沒張開,‘嗯’了一聲。
接下來一路靜默,待到車子開到小區門口,常斌開口道:“就停這兒吧,我們自己進去。”
身後傳來開車門的聲音,戴安娜也推開副駕車門跟下去,跟她同一側下來的是蔣文娟,她看著蔣文娟,強自鎮定的說道:“對不起阿姨,也對不起叔叔,我沒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讓您二位跟著丟臉了。”
戴安娜以為自己可以鎮定的說完,可說到後麵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常景樂也下了車,繞到這邊說:“不怪戴戴,那人就是個神經病,誰粘上誰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