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在離開皇家別院之後,隻短暫休息了片刻,便立即快馬飛馳回京。
待他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承乾宮的時候,已然過了午膳時辰。
彼時,簡單用過午膳的蕭玄宸,剛回到禦書房裏,提筆開始批閱奏折。
元寶進門,快步行至禦案前,朝著蕭玄宸躬了躬身,隨即恭聲稟道:“皇上,奴才回來了!”
“嗯!”
蕭玄宸輕應了一聲,抬眸看了元寶一眼,複又垂眸,手中嗥筆不停,語氣淡淡的:“差事辦的可還順利?”
“回皇上的話……”
元寶想起在宣旨之後,蕭慕雲的反應,眸色微斂著,又朝著蕭玄宸躬了躬身:“還算順利!”
“聽你這麼說……”
蕭玄宸微微挑眉,將剛剛批閱好的折子,擱在了邊上,再次抬眸問著元寶:“秦王是心甘情願的接了朕的聖旨?”
“秦王殿下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元寶苦笑著,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輕聲咕噥了一聲:“若是那樣的話,奴婢會回皇上,十分順利才是!”
聽到他的咕噥聲,蕭玄宸眸光一冷!
元寶心頭一跳,連忙說道:“皇上放心,有太皇太後在,秦王殿下便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不曾明目張膽的抗旨!”
“他若是明目張膽的抗旨,事情反倒好辦了!”
蕭玄宸輕哼了一聲,又取了一本奏折,隨手翻開,然後神情冷漠的,垂首看了幾眼,便又重新合上,幽幽輕歎了一聲:“容情都派出去了,朕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其實,對於元寶此次皇家別院之行,他沒有一點不放心的。
容情自小能力出眾!
這輩子,她隻失手過一次。
可是僅此一次,卻讓他失去了此生最珍愛的女人!
對此,他永遠都無法原諒!
元寶聽到蕭玄宸那聲幽幽的輕歎,心下不禁泛起酸楚之意!
自蘇伶婉走後,他家主子,仿佛失了心!
在世人眼裏,他冷酷,暴虐。
但唯有長留他身側的人知道,每每在午夜夢回時,他喊著婉婉驚醒的時候,讓人多麼的唏噓與心疼!
“皇上……”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中酸澀壓下,元寶低垂著頭,輕聲轉移了話題:“您有所不知,幸好奴才昨夜便動了身,要不然今兒便是去了皇家別院,隻怕也見不著秦王殿下呢!”
蕭玄宸聞言,正在批閱奏折的動作一頓:“你這話什麼意思?”
“不瞞皇上!奴才去宣旨的時候,秦王殿下正急著出門呢!”
元寶躬身,將今日在皇家別院的所見所聞,悉數稟報給了蕭玄宸。
“他如此孝心,倒是難得!”
蕭玄宸冷笑了下,眸光微斂,薄唇諷刺勾著,再次垂眸,繼續批閱奏折。
見狀,元寶幹笑了下!
蕭慕雲再不濟,那也是秦王殿下,對於他的事情,他一個奴才,不予置評!
此後,元寶親自動手,為蕭玄宸斟了一杯茶。
他們主仆二人,誰都不曾再言語。
不久,一身黑衣的容安,快步進了禦書房,朝著蕭玄宸躬身行禮:“啟稟皇上,忠義伯方才進宮,眼下去了鳳儀宮!”
“是嗎?”
蕭玄宸看了容安一眼,輕挑了眉宇,輕飄飄的反問了一聲。
早前,他曾命令容情,詳細調查當初蘇伶婉被人構陷一事。
而容情所調查的結果,指明容嬤嬤和白露的家人,在出事之前幾個月,便已經全都都被顧家囚禁!
這也就意味著,有些事情,早就從出事之前的幾個月,便已然開始謀劃!
雖然,顧筠之在事後,曾指明事情是左相顧忠一手謀劃的,但是他總覺得,這件事情,跟顧筠之脫不了幹係!
不過,這些在他看來,都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他從一開始要的,便不隻是顧忠和顧家滿門的性命!
他要的,是將顧家,連根拔起!
朝堂之上,不留一顧!
想到舍棄整個顧家,而成為忠義伯的顧筠之,他清冷一笑,眸色漸漸深邃:“明妃這才剛剛回宮,他今兒便進了宮,到底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容安聞言,想著蕭玄宸一直都在讓他監視著顧筠之,一定有他的用意,連忙輕輕躬身:“對於忠義伯,皇上可有什麼吩咐?”
“不必!”
蕭玄宸輕搖了搖頭,“隨他去吧!”
正如,他想要顧氏一族,從朝堂上永遠消失一般。
顧筠之在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之後,自然也想著,如何在朝堂上重整旗鼓!
而他,所能倚靠的,隻有他的妹妹了!
隻是可惜……此妹非彼妹!
顧筠之如今雖然手裏握著顧家所有的底牌,但是在他眼裏,不過跳梁小醜,早已不足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