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運麵色如土,嘴裏反來複去的便隻是那幾句告饒的話,把二夫人聽得眉頭緊皺,向老夫人道,“老祖宗,先將這兩人關起來吧,省得在這裏丟人現眼。”
楚老夫人擺擺手,“你來處理吧,我早說這女人是個禍水,也不知天闊怎麼竟弄了這麼個貨色來家,真是讓人蒙羞。”
五夫人卻又冷笑一聲,道:“老祖宗向來是有嘴說別人,無嘴說自家人,是,我確實不是什麼好貨色,可是,那楚老爺又是好貨色嗎?他若不是慣於流連煙花柳巷,又哪得遇見我?我們那暖閣裏的姐妹他哪個沒有玩過?我是髒,可他也未必能幹淨到哪裏去,他不光髒還是個潑皮無賴,是,楚家家大業大錢多,可他卻屢次欠著嫖妓的錢不給不說,還常常騙我姐妹的銀子花,隻恨我自己瞎了雙眼受了他的騙,他若不是允我進門當家的話,你們楚家請我我還不肯來呢?”
五夫人此言一出,楚老夫人直氣得哇哇亂叫,手中的拐杖敲地敲得啪啪響,“你這賤人!賤人!我家天闊自幼飽讀詩書,知書達禮,連煙花柳巷的門往哪兒開都不知道,豈是像你所說那樣不堪?你自己不守婦道與人私通,如今還大放厥詞,我豈能容你!來人,把她拖出去,收入豬籠!”楚老夫人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陡然變得尖厲無比。
五夫人卻哈哈大笑起來,“老東西,你以為你將我浸豬籠我就怕了嗎?你家兒子就是那種豬狗不如的貨色,就是連一堆臭屎也不如!他根本就是禽畜不如!你養出這樣的兒子來,連我這個煙花巷的女人都替你覺得羞恥!”五夫人瘋狂的叫著,“他就是一個畜牲,對自己的……”她話未說完,楚老夫人已經氣得手腳發抖,二夫人一個箭步衝上去,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不多時,五夫人已是滿嘴是血,嘴角高高的腫了起來,再也說不出話,但那一雙眼睛卻仍滿是不屑。
楚老夫人怒極,連聲喝著下人要將五夫人推進河裏,當下幾個家丁跑上來,三下兩下便把五夫人塞進了一隻籠子,五夫人進了籠子仍是一味狂跳,阮小喜看得心驚膽戰,楚青語卻突然起身阻攔。
“奶奶,孫兒並非為她求情,而是,近日府裏連死數人,陰氣甚重,而她此時又是怨意甚強,若是此時將她處死,孫兒心裏實在害怕,不如暫且關她幾天,待她氣焰漸消,再將她送將官府發落就是,何苦一定要腥了楚家人的手。”
“青語,這女人這樣詆毀你的父親,你怎可容她?”二夫人憤憤的說。
“清者自清,二娘不必耿耿於懷,我隻是實在不想再見血腥,”楚青語說著,突然又捂住胸口,“近來有法師作法,我剛覺得胸悶稍好了些,若是再見這般殘忍之事,說不清又舊病複發,二娘,索性就讓她多活幾天,也好多想想她的罪責。”
“罷了,就為了青語,讓她殘喘幾日吧,隻是,這幾日,卻不能輕饒了她,就將她關到那黑屋子裏去,不許吃也不許喝,更不許任何人去探視!我要看她到底能撐得幾天!”
楚老夫人說完又用拐杖重重的搗著地,咬牙切齒的樣子,顯然是對這個詆毀她兒子的女人深惡痛絕,二夫人見老夫人已做了決定,也就沒再說什麼,隻是安排人去執行。
眾人各自散去,楚青語和阮小喜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可真是意外的很,我們還沒有動手,他們倒先敗露了。”阮小喜說。
楚青語隻是清淡而笑,並未說話,他在屋子裏轉了一圈,然後說:“我要請空遠法師去給五娘驅邪,你要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