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見到她,連忙把手中的菜盤放下來,跑過來握住她的手,“小喜,真的是你?”
玉姝歡快的叫起來,“我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隻是,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已經嫁給那個白沙幫幫主了嗎?”
“誰說的?”
“咦,府裏的人都這麼說呀,至於是誰先說的,我也不知道。”玉姝盯著她上上下下的年地,見她背著包袱,風塵仆仆的樣子,遲疑著問:“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還想問你呢?玉姝,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不在楚府當差了嗎?還是……我連累了你?”想到這一節,阮小喜一陣難過,“他們,把你趕出來了?”
玉姝連忙擺手,“不是趕,是少爺把府裏的丫環家丁全都遣散了。”
“啊?”阮小喜一驚,“為什麼?”
“這誰知道呢?前兩天,少爺突然說,楚家要舉家搬遷,所以,每人發了不少的遣散銀子,大夥兒都不舍得走,可是,連老夫人和三夫人三小姐都走了,我們也就隻好散了。”
阮小喜更加驚訝了,她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她抓住玉姝的手,緊張的問:“那楚青語呢?楚青語有沒有走?”
玉姝搖頭,“少爺和老爺都還留在府中,說要收拾東西,可是,我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老夫人和三夫人三小姐哭得那麼淒慘,都不肯走,四夫人卻早在幾天前就沒了影蹤,小喜,你說,這楚府會出什麼事呀?”玉姝眼巴巴的看著阮小喜。
阮小喜的心卻陡然沉了下去。
她匆匆的衝到後院,縱身上馬,玉姝跟在她後麵大叫:“小喜,你要去哪裏?”
“回楚府。”阮小喜說完,雙腿一夾,馬兒飛奔而出。
夕陽一點點的沉下去,夜色降臨,逼人的寒氣一絲絲一縷縷的浮起來,浸透阮小喜的心,她冷著顫抖著,身上卻又是汗流浹背,她的腦中不時閃現白沙練兵時的情形。
有些事,其實她早就該發覺的,白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湖匪,短短的數月內,汀上的幫眾卻暴漲數倍,如果僅憑他平日裏打家劫舍得來的錢,根本不夠那麼多人的開銷,他的身後,必然還有一股她所不知道的力量,而這一陣,白沙寸步不移的守在白沙汀,日日勤於練兵,他定然是有所圖謀,那塊玉他一直沒有得到,而那塊玉的背後,有可能就是楚家薔薇園下的那批寶藏,他垂涎那些珠寶,要想得到它,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以武力強奪也未必不可以,更何況……
阮小喜陡然又想起一件事來,楚青語第一次來白沙汀,身邊有好幾個武僧,可是,自那以後,他來救她,總是單槍匹馬,她記得他說過,那是允成王爺的人,他明知危險,依然一個人獨來,而如今,卻又遣散家人,是不是意味著,他已沒有可用的力量,隻能孤身對敵?
阮小喜的心陡然抽緊了,恨不得生了雙翅,立馬飛到楚府,但馬兒的腳程就是這麼快,眼看夜色越來越濃,她心裏那種不祥的預感也越來越重,她再次揮起了馬鞭,馬兒在她的抽打下發瘋似的往前衝,然而,緊趕慢趕,她還是去晚了,楚家的大門前聚集著黑鴉鴉的人,沒有燈火,隻有刀劍在夜色中閃著寒光,隻有馬匹間或在寂靜中來一下讓人心跳的低吼,阮小喜勒住馬,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做什麼,當然,其實她什麼也不能做,她唯一能做的事,大約就是陪著楚青語一起死。
她調轉了馬頭,離開了楚府大門,向圍牆邊摸去,棄馬,翻牆,她輕輕的落在楚府的草地上,整個楚府一片黑暗,她想起白沙的話,便貓著腰向薔薇園摸索而去,夜黑得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她跌跌撞撞的行了半天,眼前突然出現一絲微弱的光亮,卻似是從地底透出,她停住腳步,借著那點弱光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到了薔薇園的竹門邊,隻是竹門前出現了一個極為狹小的入口,僅容一人側身而入,有道細細彎彎的階梯直通洞底,她伸頭向裏瞅了瞅,目光所及的地方,沒有發現什麼人,她躡手躡腳的沿著階梯往下走,這象是一個狹窄的山洞,卻又莫名的有許多通道,左一道右一道,直看得阮小喜眼花繚亂,不知該往哪裏走,但好在有亮光,她就奔著那一絲光線而去,走了半天,那光芒就在眼前,偏就接近不了,她心中有些明白了,這裏,大約是個迷魂陣,又或者說,是屬於八卦陣之類的,隻是,要怎麼才能找到通道,她凝神細思了一會,忽聽一個男聲驟然響起:“寶藏就在裏麵,如果你們有膽,就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