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住唇畔逸出的那絲笑,心道葉鳳歌真是想太多,他怎麼會傻到搗亂?
他非但一點都不會搗亂,還要大力配合,明日也放閔肅不必當值,好好地來給她畫。
畢竟,若是延誤了她作畫的進度,那就意味著她還會用這麼好看的模樣與閔肅相對更多次。
傅五爺可是個會算賬的人,怎麼會吃這樣的虧?
這可是他!的!姑娘!
想到這裏,他將一盤雲片糕輕輕向閔肅那頭推過去。
得讓這礙眼的家夥多吃多喝,堵住了嘴,就沒機會再花言巧語惹他!的!姑娘紅著臉傻笑了。
閔肅有些受寵若驚,不無疑惑地對上傅凜的目光。
見傅凜頷首示意,閔肅也不忸怩,起身走過來將那盤點心接了,又坐回原處眼觀鼻,鼻觀心。
見閔肅目不斜視地專心吃糕點,傅凜滿意地點點頭,拎起茶壺重新斟了一杯茶。
將自己喝過的那個杯子斟了七分滿後,傅凜狀似隨意地長臂一展,將茶杯遞到葉鳳歌唇邊。
葉鳳歌正全神貫注地作話,餘光瞥見唇邊遞了杯子來,便俯首就著杯沿抿了小口。
“多謝。”匆匆向傅凜投去一笑後,她的目光又回到畫紙上。
傅凜隨口笑笑:“不必客氣。”
將杯子放回麵前,若無其事地接著看書,隻是不著痕跡地將方才端杯子的左手放到了石桌下。
這沒出息的手,抖得厲害,若被發現可就不好了。
從頭到尾,對麵那個坐如金鍾的閔肅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心中有個聲音在驚詫地疾呼——
托盤中分明還有一個空茶杯,五爺您為什麼要刻意漠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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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於傅凜的“鼎力支持”,閔肅自沒再與葉鳳歌“鬥飯”定輸贏,任勞任怨地由著葉鳳歌畫了整整五日。
當然,這五日裏,“恰巧閑來無事”的傅凜不是坐在一旁看書,便是安靜擺弄著一堆精巧的木雕零件。
其間自少不得許多“不大正直”的小動作。
例如時不時拿些小肉幹、小點心送到認真作畫的葉鳳歌嘴邊;時不時喂她喝上一口茶,再將杯子拿回來自己偷摸喝光……諸如此類,不勝枚舉。
反正到了最後,閔肅已從一開始的莫名驚詫,變成了麻木的習以為常。
甚至有點想自戳雙目。
九月十五的清晨,傅凜與葉鳳歌正在北院的小廳中一道吃早飯,管事宿大娘神色異樣地出現在了門口。
傅凜與葉鳳歌不約而同地停下進食的動作,詫異地對視一眼。
宿大娘在這宅子裏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長輩,傅凜對她向來也敬重禮遇,尋常若有什麼事,都是小丫頭、小竹僮們過來通稟,哪裏需要她老人家親自從前院過來。
宿大娘遠遠站在門口,一絲不苟地向傅凜行了禮,才有些遲疑地開口道,“五爺,瀝文少爺回來了……”
傅凜打小病歪歪,傅家自然也不指望他能偃武修文,想著能活著養大就不錯了,也就沒送他進書院,連正經的開蒙都沒有。
他最初住在臨川傅宅中的那幾年,便是家中眾人有誰得空、又恰巧想起他來,就去任意教他識些字解悶。
還是到這宅子來的第二年,傅家才安排了一位姓裴的先生從臨川過來,正經教傅凜讀書。
而這位裴先生的幼子裴瀝文與傅凜年歲相近,自是順理成章地做了傅凜的伴讀。
傅凜從去年初就開始著手做些生意,但他終究不便時常出外奔波,外頭的許多事就交給裴瀝文去辦。
這次裴瀝文奉傅凜之命去了靠海境的沅城,出門已近三個月。
一聽是裴瀝文回來,傅凜麵上難得有點愉悅之色外顯,放下筷子就要起身去前院。
畢竟此次沅城之行是傅凜非常看重的,他難免有些著急想知道裴瀝文帶回來的消息是好是壞。
不過,當他瞥見葉鳳歌以眼風掃過來的警告後,立刻乖乖坐好,安分地重新拿起筷子。
“知道了,”傅凜對宿大娘點點頭,“您著人將他領到書樓前稍候,我吃完早飯……”
葉鳳歌再次投來一瞥,他抬眼望向房梁,眸底有淡淡縱容的笑意,“吃完早飯,喝完藥,就過去。”
宿大娘訥訥應了一聲,欲言又止。
“還有事?”傅凜淡淡蹙眉,看向宿大娘。
從來沉穩老練的宿大娘麵上顯出些為難躊躇,清了清嗓子後,才垂臉訥訥道,“傅將軍也……親自來了,還帶了客人。五爺是否……”
傅凜拿著筷子的手一緊,玉麵倏地罩了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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