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冰真開了門,隻見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白色雪花紛紛揚揚慢慢的從天上緩緩飄落著,她忽然打了一個冷顫,雪花像白色的帳篷罩住了整個天地,大地立刻像被銀裝素裹起來一般。“哥,現在怎麼辦,回去?”易冰真看著門外漸漸下大的雪,“雪越來越大了,再不回去就晚了。”易霆軒還在回想這青藍色究竟是什麼意思,易子預拉進了他的衣服,“哥,我有點冷,我們回去吧。”易霆軒被他這麼一拉,回過神來,忘了青藍色這件事了。“好,我們回去吧。”這座閣樓是一個圓,他們繞到閣樓的後麵,拉開牆角的暗木,這裏早就被他們挖了一個小洞了,順著下去,有隔層可以離開,這是易子預的主意。那個隔層隻能跳下,雖說下麵有雪堆著,可是落地時他們不免還是濺了一聲的雪,還好不痛。“回去吧,我餓了。”易子預摸摸自己餓扁扁的肚子,對易冰真說道,易冰真點點頭,“走吧。”易霆軒還在想剛剛好像記得什麼,怎麼忽然就忘了。“哥,走啦。”易冰真拉著他的手,易霆軒回過頭來,“嗯。”很快,他便忘了這件事了。
晚飯後,徐懷鈺回到自己的閣樓,看著搖籃中熟睡的嬰兒,輕輕歎了口氣。“睡吧,孩子,媽媽會永遠在這裏陪著你的,你什麼都不用怕。你是我的孩子,不是妖怪,孩子,記得哦。”易冰純“嗚”的一聲,算是對徐懷鈺的迎合,“寶貝乖,娘在。娘一直都在。”徐懷鈺走到窗邊,推開門,外麵不斷飄落的雪一早就停了,徐懷鈺看著月光照在雪地上,現出一片銀色的光,細小樹丫上厚厚的堆積著雪,細小的枝丫終於不堪重負,“啪”的一聲折斷了。外麵靜靜的,雪夜,平靜無人,路人都已回家,徐懷鈺看著街中寥寥無幾的行人匆忙地往家的方向走著,留了一些淺淺的腳印在雪地上,就默默地消失在雪中了。淺淺的腳跡疲倦消散地睡在雪地上,動也不想動一動,直到誰人路過踩著新的腳印來壓在它們疲軟的身上,它們才悶悶的發出陣陣低微的歎聲,被壓碎成了奇形怪狀的圖案,於是在這雪白無際隻有皚皚白雪的長街上,沒有清清楚楚整整齊齊的腳印了,在那裏隻有大的和小的黑洞,任人淩辱。
易天淩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外麵的雪景,他已經好久沒有去過林曦那裏了吧,作為正房,雖然是政治婚姻,但是,林曦也沒有錯,她兢兢業業的維持著這個家,還為他生了三個孩子,可是他就是對林曦提不起愛,距離他們新婚,已經過了九年了。易霆軒剛出生的時候,也許是他最高興的時候把。他終於成為了父親,成為一個男人。現在他對林曦的感情,早就淡薄的僅剩親情了,一開始也僅有親情。“去她那裏吧。”易天淩對自己鼓氣。“嗯,去吧。”
易天淩推開林曦的房門,林曦正在房間中繡花,除了跟三個孩子玩,她也就僅剩這個樂趣了,她都不記得除了用餐時間,多久沒有見過易天淩來她的房間了。三個孩子現在也變成一團了,林曦終日窩在自己房中,也快悶出病來了。古人要求女人家三步不出家門,她從小便是千金小姐,更是沒有出去逛過。她現在隻想,給新生的嬰兒做一對鞋子而已。林曦聽到房門響了,手中的活還沒有停下,“春兒,怎麼又回來了。”春兒是林曦的丫鬟,林曦看著她長大,春兒六歲的時候,被賣到林家,林曦看她可憐,便收留了她做丫鬟。
林曦看到春兒沒有回應,便抬起頭,“怎麼了?”看到是易天淩,楞了一下,“怎麼是你?”易天淩苦苦笑了一下,夫妻之間,說怎麼是你,讓易天淩怪難受的。“許久沒來了吧!不去看看妹妹。”林曦走進他的身邊,幫他脫去了棉襖,“嗯,孩子病了,讓她好好照顧孩子便是。”林曦聽出了易天淩口中的無奈,她當然知道易天淩為孩子眼睛的事情憂心。
“好了,難得來我這裏一次,難到就要這樣的嘴臉嗎?”林曦有點不悅,易天淩看著她的眼神,“冷落了你許久了吧。”林曦輕輕一歎,“我們是為何結婚的,相信你比我還清楚吧。我不在意,真的。”易天淩沉默了,她雖是不願,卻也堅持了這麼多年,不像自己,還有徐懷鈺。“我叫春兒過來,準備點熱水給你擦擦臉吧。”“嗯。”
春兒很快便端來了熱水,老爺有多久沒有來過這裏了,春兒都已經算不出來了。易天淩梳洗完畢,天色也已經黑了,易天淩注意到林曦桌麵上的刺繡,“哦,在做什麼。”易天淩拿起了綢緞,看著還未刺完的鴛鴦,“鴨子?你刺鴨子幹嘛?”林曦搶過他手中的刺繡,“什麼鴨子,沒眼神,這是鴛鴦,給……”林曦差點將易冰純的事情說出來,“給真兒的,她一直吵著要換雙鞋,女孩子嘛,總是喜歡鴛鴦的。”真兒這個鬼靈精,易天淩最是喜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