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少奶奶了,你有身孕了!”紅雪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年多來自己雖也做好了準備,可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是不敢相信,紅雪懵了。她好想抱緊著易霆軒跟她說自己有身孕了,可是,紅雪忽然眼中泛起了淚水,這個孩子,能要嗎?紅雪多麼擔心孩子會是跟她一樣的眼睛,她在易府中一直罩著臉紗,林曦後來也都不說什麼了,紅雪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見過林曦了!易霆軒也僅是在深夜吹上蠟燭的時候,紅雪才會將她的臉紗除下來,易霆軒輕輕的摸著紅雪的臉。
易霆軒知道,紅雪絕世的容顏不想被人看到,才會以臉紗示人,他早就習慣了,也不勉強紅雪將臉紗除下。可現在,孩子呢?孩子怎麼辦?孩子若是跟她一樣的眼睛,易冰純的身份就會曝光。自己辛辛苦苦嫁入易家,紅雪早就忘了自己當初嫁進來的目的,她沉浸在易霆軒的愛跟家的安定中,她忘了她的娘親還在等著她,我不是易冰純,我不是易冰純,易冰純早就死了,我是紅雪,紅雪捂著臉輕聲哭著,易霆軒出去談生意,這幾天都不會在家,偌大的房間隻有紅雪一人,她忽然覺得好怕!她該怎麼做,孩子,這個孩子不能留,紅雪忽然狠下了心,為了自己的幸福,孩子一定不能出世,紅雪絕對不能冒這個險。
紅雪忽然蹲在了地上痛苦起來,她是那麼愛易霆軒,可是,這個孩子是無辜的。紅雪一想到要打掉這個孩子,她的淚眼就一直往外流,這就是我的命嗎?不能跟娘在一起,也不能跟我的孩兒在一起,難道注定我隻能孤獨一世嗎?紅雪用一直發抖的雙手捂住眼睛,過了好半天,才緩緩地慢慢地移開,她覺得,一秒鍾如度過了整個春夏秋冬一樣。一連串淚水從姨媽悲傷的臉上無聲地流下來,姨媽沒有一點兒的哭聲,隻任憑眼淚不停地往下流。強烈的感情如泰山壓頂般地向姨媽襲來,她的手腳麻木了,血液快要凝固了,心髒也要窒息了,好像有一把尖銳的刀直刺進她的心裏,五髒六腑都破裂了!忽然頭腦一陣發昏,紅雪昏倒在地上。
早晨,一些不知名的鳥兒站在搖曳不定的葦稈上,昂著頭,抖著翅膀,爭相賣弄著動人的歌喉,悅耳的歌聲似行雲流水,紅雪習慣了早起,現在早就起床了,紅雪遠望著窗外,在綠葦浪上滾著、跑著,在清新、潤濕的空氣裏流蕩,經過一夜的靜思,紅雪已經冷靜了許多,餘音嫋嫋,小絕如縷輕風吹來.紅雪心情很好,她想出去走走,粉荷搖曳,剛脫花瓣的嫩黃色的蓮蓬.清香四溢。紅雪看著窗外,眾多的紅翅、青頭蜻蜓在上麵飛飛停停,總舍不得離去。紅雪她竟是趴在地上睡了一個晚上。紅雪起身洗臉漱口,她自從嫁進易府之後,便很少出去走走了。就連鍾愛的桂花糕,也是丫鬟環兒幫她買的,不知不覺自己都已經這麼懶了。
紅雪罩上頭紗,整理好著裝便從後門悄悄走了出去。紅雪遠望著,晨曦初照,而山像含羞的少女,若隱若現,日落西山,餘光橫照,她隻想出去走走,去不去紅雪青樓看看呢?紅雪猶豫著。出雲層的群山似島嶼般一簇簇一抹抹的懸浮著,周圍的大山像一幅五顏六色的花布,紅雪一步步的往外走著,在大街上,隻有她一個人,大山黑蒼蒼沒邊沒沿,刀削斧砍般的崖頭頂天立地,朦朧的遠山,籠罩著一層輕紗。紅雪不知道要去哪,該去哪她都不知道,山邊影影綽綽,在飄渺的雲煙中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是幾筆淡墨,抹在藍色的天邊。京城的清晨,還是這個模樣一點都沒有變化,紅雪裹緊了衣服,微微的有點冷,昨晚下雪了嗎?紅雪看到鄰居家圍牆上片片雪花,自己竟然還不會被冷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