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淩風筱賤轉身看著葛霖,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挑起葛霖白皙精致的下巴,另外一隻手眷戀癡迷地撫著她光滑如瓷的臉蛋,眼裏蘊含的感情如同一彎平靜的湖水,太深太沉,難以揣測。唇瓣一張一合,如般的聲音流瀉
“優秀地完成了無數次危險而困難的任務,成功搗毀了數個幫會的老窩。對於這麼厲害聰明的葛警官來講,我的失敗是不是也在意料之中?”
不敢直視他的目光,葛霖微微撇開了頭,忍不住解釋著,“我已經不是警察了。”
“對啊。”淩風筱賤輕輕地笑了,笑聲淹沒在紛飛過來的微風,也將隱藏的情感一並拂走
“我現在都不知道你是誰了。是馮銳孩子的母親,還是淩風筱賤手掌心的可憐女人,抑或隻是單純的葛霖,沒有世俗之爭的葛霖。”
沒有世俗之爭?淩風筱賤你會讓我這樣嗎?我最初的願望就是隱於山林,可你終究不願放過我。葛霖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頭對上了淩風筱賤稍顯咄咄逼人的目光,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誰?是馮銳孩子的母親還是你的玩.物?”
單純的葛霖,這樣的願望實在是太奢侈了。你已經完全將我的驕傲摧毀,將我的自尊踩滅,你認為葛霖就隻是葛霖了嗎?
嘴角的笑容越擴越大,就像是湖麵漣漪擴散開來,而後浮現出了裏麵極其寒冷的一麵。淩風筱賤深邃的眼眸中像是滲透進了無限光芒一樣,刺眼的,如同漠然的刀劍迎麵逼來
“一年了,我每天都在想你。一年了,仿佛一個世紀那麼久。時間過得多久我就痛多久。葛霖,你覺得現在這樣的境地難道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痛苦的何止是男人,她也痛苦!
一年了,男人的身影卻如同隨行。閉上眼睛,那一幕還會清晰地在腦海中回放
舉槍對準了男人,背後是遼闊無邊的大海,波濤洶湧咆哮如同猛獸般狠命地朝礁石撞擊過去,而後撩起無數悲戚的哀嚎聲。海風呼嘯,刮過臉龐的時候,宛如無情冰冷的刀子,疼痛隨之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男人的聲音像是毒藥一樣滲透進了骨髓裏葛霖,你最好現在就開槍打死我,不然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然後呢,自己怎麼做的,真的朝他開槍了。槍聲響起的時候,和著左心房的轟然倒塌,全身神經似乎被人緊緊拽住了一般,稍稍的一個呼吸都能帶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葛霖,舉槍對準我的時候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心痛過嗎?後悔過嗎?告訴我,你當時是怎麼想的?”帥氣完美如同希臘神明的俊臉上有抹悲痛轉瞬即逝,淩風筱賤的手緊緊握住了葛霖的右手臂,聲音倏然間就陰冷了下來
“就是這隻手,拿著我送你的魯格p08無情地指向了我!我每天晚上都夢見你,每天都活在你拿槍指著我的恐懼中。葛霖為什麼那麼做,你難道不想解釋嗎?”
男人看著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鬼般深刻尖利,葛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那種難以言喻的愧疚和恐懼倏然間強烈地湧上了喉嚨,酸澀直逼眼眶,漲開般得痛。葛霖不由低下了頭,輕聲說道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隻覺得所有的心痛化作了無情的利劍挑起了隱藏的怒火,淩風筱賤那張完美的俊臉霎時就變得萬般猙獰恐怖。如凶猛的野獸般狠狠逼近了葛霖,淩風筱賤近乎失控地低吼著
“告訴我,說你是受人逼迫的,說你沒有朝我開槍,說你還愛著我!”
“對對不起。”手臂上傳來的疼痛表明著淩風筱賤明顯用力過度了。他握著手臂的力量就像是緊致的繩子要勒進身.體中一般,連皮膚都開始火辣辣地疼痛了。
你要我說什麼給你聽!
沒有人逼迫我,我確實朝你開槍了,還有我說過了,不會再愛上你的
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釋你會聽嗎?所有的一切到最後大概都會被你貼上“演戲”的標簽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取屈辱!
“哢”一聲清脆的聲響伴隨著鑽心的疼痛傳來,葛霖不由痛苦地皺起了眉頭。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右手臂已經脫臼了,大概過不了多久,那個地方就會腫痛得如饅頭般。晶瑩的汗珠順著光潔的額頭滑落,葛霖的氣息因為疼痛也開始變得紊亂而急促。緊咬著下唇,連聲音都開始抑製不住地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