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來無事,沈沐秋躺在紅檀木椅上,輕輕地搖著,胸口放著一本醫書,半眯著眼。
浣紗端著燉好的蓮子羹走了進來,將一張圓椅移到木椅旁邊,再將蓮子羹放於其上,瞥見那本放在小姐胸口的醫書,也不覺得意外。“小姐,您說夫人是不是很奇怪,不要求你琴棋書畫,也不要你學女紅,偏偏要你學習醫術,還真是奇怪。”
“武功!”沈沐秋依舊閉著眼,懶懶地說。
浣紗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武功!除了醫術,我還必須學武術!”言語間有些不耐煩,伸手拿過蓮子羹,她閉著眼也知道浣紗把蓮子羹放在哪兒了。
浣紗有些憐憫地點點頭,自家夫人什麼都好,就是對小姐的這兩個要求有些過分了,哪有大家小姐學醫學武的?可憐自家小姐起早貪黑的練武,真真兒的是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
“我爹回來沒有?再過幾日就是他生辰了,怎麼還總忙著朝廷的事呢?”沈沐秋一邊吃著蓮子羹,一邊問的有些漫不經心。
浣紗搖了搖頭,“沒有,老爺是戶部尚書,管銀子的,肯定忙得很。老爺壽辰的事都交給少爺了,少爺辦事,整個沈府都放心!”瞧著一臉崇拜模樣,沈沐秋一臉不屑,姑娘家一點兒也不知矜持,難道還想來一出丫鬟和少爺的戲文麼?
不想再看浣紗花癡表情,沈沐秋索性起身,扔下醫書,出了門,尋一安靜之處。
沈正行二十又四時生下獨女沈沐秋,如今已經是四十歲的中年男子,他坐在大廳主位,眉宇間是飾不住的俊朗,雖人到中年,卻也不遜色於站在下方的義子顏培朝。沈家夫婦都是俊秀之人,但沈沐秋容貌更似其母,看不出有多少像她父親的。
“爹,您這四十也不算大壽,不如府裏熱鬧熱鬧,不必再請外人了,有外人反倒不自在。”說話的正是沈府小姐沈沐秋。
聽她一言,所有人皆是一驚,這小姐何時變了性子?
“往年府裏的喜事也都是府裏自己辦了,怎麼今年非得邀請群臣呢?是不是那個小皇帝也會來!”沈沐秋繼續說著,一副不耐煩。
“沐秋!”
突地,沈正行眉宇一皺,多少年了,他還是無法適應這個稱呼。
這個稱呼算是自家母親的專屬稱呼,沈沐秋朝著母親癟癟嘴,隻聽到沈夫人嚴肅說道:“皇上乃是天之驕子,豈容你這樣稱呼?”人家都是嚴父慈母,她卻是嚴母慈父!
當今天子不過是個十歲孩童,國事也都由國舅掌控,不叫他小皇帝叫什麼?但這些話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表麵的沈沐秋還是低頭認了錯,“娘,我錯了。”
沈夫人不再搭理她,這個女兒被沈正行慣壞了,她也無話可說。
沈正行瞧了眼沈夫人,恢複和藹親切神情,在母女間打著圓場,“沒事的,都是自家人,無妨。隻是一樣,這話此刻在家裏說說也便算了,以後可萬不能再說!”
見有人解圍,沈沐秋連連點頭,看來這話也隻能和大哥說,和浣紗說了,爹娘太過古板。
“是呀,秋兒,此次壽宴是皇上賞賜給義父的,也是犒勞義父這麼多年勞苦功高,哪是我們能拒絕的,你不是喜歡熱鬧嗎?怎麼倒不樂意了?”顏培朝滿眼的寵溺。
被沈夫人那麼一訓斥,沈沐秋是不想再多話了,隻說:“我突然想安靜了!”
顏培朝一頓,也沒再接話,知道她定是不樂意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