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沐秋盯著鳳無疾一會兒,身子往後仰開,讓出些距離,一身紅衣的鳳無疾,周身全是酒味,臉色也不再那般蒼白如紙。
總是仰著身子,不大舒服,沈沐秋索性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慢慢地說:“王爺娶我可不是因為喜愛我,隻是出於某個我不知道的原因。但王爺待我還算和善,今夜能出於顏麵到新房裏來,那必然不是因為和沈家有仇才娶沈家獨女的。如此一想,王爺出於自己的目的娶我,但絕不會傷害我,所以今夜的洞房花燭也是做給外人看的,是不是?”
沈沐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如果鳳無疾當真要行周公之禮,她作為鳳王府的王妃,他鳳無疾的妻子,自然也是無法拒絕的。但她就是堅信,鳳無疾絕不會與她洞房花燭。
忽然,鳳無疾朗朗而笑,似乎心裏很暢快。
“我鳳無疾倒是娶了個不錯的妻子,即便我出於某種原因娶你,但至少此刻來說,我還是不後悔的,甚至有些慶幸。以後很長一段時間由你陪著,隻怕會舒心很多!”
沈沐秋瞪著鳳無疾,一時無話。
她悻悻地指了指對麵的臥榻,“那是王爺您自己為自己準備的吧?如此,便多謝王爺了。我乏了,先歇下了。”
話一說完,她便和衣躺上新床,伸手放下帷幔。
鳳無疾低頭看了看桌上的兩杯酒,合巹酒還未喝呢,新娘子倒睡下了。即便賜婚事出有因,但至少這樁親事不假,他們也是真真實實的夫妻了,至少外人看來是這樣的。就因為那不知道的某種原因,洞房內的事這樣草率?他搖了搖頭,有些苦澀,是不是被長孫錦的情緒感染了?
伸手一揮,借著掌風熄滅紅燭,他飛身到臥榻上睡下。而此時沈沐秋並未睡著,鳳無疾的行為她都知道,隻覺得這人太懶了,吹個蠟燭需要借助掌力,上個床也得借助輕功,這讓不會武功的人可怎麼活?
想著想著,再睜眼,已是天大亮!
舒適地伸了個懶腰,一身新娘服飾的沈沐秋清醒了,拉起帷幔,忽然一頓,看著對麵端坐著的鳳無疾,他隻穿著一身白色底衣,一時有些局促,連忙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是否妥當。好在還是昨晚的裝束,她看向鳳無疾,下床彎身行了一禮,“王爺醒得挺早的。”
鳳無疾看著沈沐秋,現在的沈沐秋算是中規中矩,“我一向少眠,見娘子睡著,為夫也隻好耐心等娘子醒來。若為夫先出門,隻怕下人們見了還以為我們洞房不愉快呢。”語氣裏滿滿都是玩笑的意味,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還算不錯。
“您還是換個稱呼,昨晚您不是都稱自己為‘我’的嗎?我聽著挺好,實在不行自稱‘本王’也可以接受,隻是別‘為夫為夫’的自稱,一大早的,實在瘮人。”沈沐秋一邊說著,一邊自顧自的站起身來,走到床頭處,昨晚就注意到那裏掛著一方寶劍,看來是鳳無疾的佩劍。
她將劍身拉出一些,食指在劍口上輕輕一移,秀眉一皺,確實有些疼。她的動作太小,坐在臥榻上的鳳無疾並沒有察覺,原以為她是習武之人喜愛那把寶劍,卻沒想到她劃破手指朝床畔走去,彎身將血液滴在被單之上。
“你在做什麼?”鳳無疾瞬間移到沈沐秋身側,抓起她的左手,眸子微紅,像要動怒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