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疾目光灼灼地望著沈沐秋，頓了很久，剛欲開口，臉色一沉，向後偏頭沉聲說道：“出來！”
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沈沐秋有些怔怔地不知看往何處，因為她一絲也未察覺有人在附近。
鳳無疾的身後忽然出現一人，那人一身黑色錦袍，麵無表情，單膝跪地，“白墨見過主子，主子安好！”
隻聽鳳無疾沉聲說道：“你來晚了，本王到撫順已經半日光景，若不是尋得無人小巷等你，你還得讓本王等多久？”
“屬下該死！”白墨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抱拳認錯，倒像是犯了天大的錯過一般。
沈沐秋來回看著他二人，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鳳無疾是故意帶她來見這人的。
“有消息了嗎？到底何人所為？長孫錦和阮知杏是死是活？”鳳無疾看著跪在地上的白墨，聲音冷漠，並未讓他起身。
白墨不敢起身，也沒有在意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子在場，既然主子讓他出來，那就是不在意這個人的在場。他低頭回道：“暫時還沒有查出來，長孫錦和阮知杏也沒有消息，山崖下沒有找到屍首。越娘說她親眼看到長孫錦護著阮知杏跳下山崖的，長孫錦是個有分寸的人，定然知道性命無虞才敢那麼做。”
“你先回去吧！”鳳無疾又看向沈沐秋，笑意浮現，“本王有事要向王妃解釋。”
白墨兀自起身，隻瞥了眼沈沐秋，腳尖一點便上了屋頂，消失不見。
“不必解釋，我不是個笨姑娘。那個人，若不是你想讓我瞧見，我定然不會瞧見的。你放心，我不傻，如今鳳王府和沈府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親耳聽到長孫錦在最後一刻護下了知杏，我很高興。”
語氣裏的隱忍那般明顯，任誰都可以聽出來，更何況是一向心細的鳳無疾呢？
鳳無疾拉過沈沐秋的手，淡淡說道：“他是暗衛之一，為我收集各方情報，他也是.....”
“鳳無疾，你要做的事我不會多問，也不會多說，你是我夫君，出嫁從夫，這道理我是懂的。即便不為你，隻為了沈府，我也不會做出對你不利的事來。”沈沐秋出言阻止鳳無疾的話，攤攤手，表示自己真的很無所謂。
很小很小的時候，約莫隻有五六歲。從那時起，她便懂得什麼叫忍。很多事，不該問，不該說，甚至不該聽，她都知道。即便涉及自身，也要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若是忍不下，那把刀就會掉下來，傷了你的身心。
“你這樣，把我們數月建立起來的夫妻之情又打回原形了。”鳳無疾無力地說。
“......越娘是誰？”沈沐秋忽然岔開話題。
鳳無疾眨了眨眼，愣了愣才說道：“也是暗衛之一，他們以不同的身份生活在不同的地方，為我做事。總共二十個暗衛，即使身邊最親的人也不知道他們就是暗衛，除了丁一，你是第一個。”
他似乎對她沒有任何隱瞞，即使她不想聽，他也要把想說的說出來。
難道她該慶幸嗎？該放煙花慶祝？鳳無疾的話扯遠了，她也識趣地不接這個話題，知道的越少越開心。她隻是輕輕點頭，問道：“為什麼越娘親眼見到長孫錦和知杏跳下懸崖卻不出手相救？”
顯然鳳無疾沒想到沈沐秋會問出這樣的話來，看來他的王妃真是個懂得進退，懂得如何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他負手轉身，朝小巷出口走去，邊走邊說道：“越娘隻負責監視，不負責救人。再者，她輕功雖好，武功卻平平，她又是一女子，負擔不起長孫錦和阮知杏兩個人的重量。她的命是我的，她不能為了別人而丟了自己的性命！”
好無情的理由！